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自己居然伸出手去摸脸颊。再一看,头好端端的长在脖子上,身体也没有缺斤少两,还是完完整整的自己。
“我…没死?”
“你倒是想死,白救你了。”凌雪燕的声音,只是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大一样,杨君朝蹲在身旁的她看过去,入眼是一段雪白的大腿。眯了一下眼,强压下心头被挑起的瘙痒,他看到凌雪燕的眼眶有些湿润,就像刚刚哭过一样还微微有些红肿。
似乎是感觉到杨君的目光,凌雪燕转过了身,不去和他对视。只是轻轻的说了句:“刚刚等挺大的,不小心被沙子吹进了眼睛。”
'难道是错觉?’杨君这样问着自己,可是人家凌雪燕都说了是沙子进眼睛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视线移到了一旁,杨天和他一样正躺在地面上,他的身体平稳的起伏着,想来凌雪燕是担心他们两个就这么死了,所以才流泪的吧。
“刚刚,是怎么回事,感觉好真实。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呢。”看着天空不断飘过的白云,杨君有些感慨的说着。他的神情,似是有些期待,死亡的侵袭。不知为何,杨君在那一刻竟然会觉得身心疲惫,释放就是解脱。
凌雪燕美目微眨,心里泛起一阵失落感,杨君又一次的过滤掉她的心情。心里的酸楚,是有什么东西没有被正视,可她就是说不出是什么。
然后就这么沉默了,没有再说任何的言语,一直到他们回了学校,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在出现。那间鬼店,包括被称作老板的蒋士,都消失的很干净。在他们从鬼境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在荒坟上。
其实在杨君遭遇鬼境侵蚀的时候,凌雪燕经历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她没有像杨君一样被切割掉自己的身体。而是那个在切割杨君身体的人,就是她自己,是她一下下的举起受众的刀,从杨君的身上将血肉一片片割了下来。
那种接触感太过真实,真实到它都差点被迷惑。凌雪燕的内心,一直都在抵触这件事情,回学校的路上她也保持沉默,没有言语多一句。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咖啡屋没有再出过任何事情,诡异的花圈店不见了。当然,那些会动的纸人,也就跟着消失了,也许还包括了变成纸人的吕青霜。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再去探寻,一个星期以来,除了养伤,一直都是在不安的折磨中度过。彼此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大石头,只要吕青霜还在对方手上的一天,这块石头就不可能会落下。
今天,杨君依旧回荡在九山村老街,给伤口做了包扎处理的第二天开始,她就一直在这里出现。偶尔在老街走动的一些身影,都会奇怪的注视着这个时而站立,时而蹲坐;或靠树、或靠墙的男生。
“唉,依旧是没有吗?”杨君叹着气,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本来他是不抽烟的,在这几天的烦恼中,他开始接受这个被无数男人称为“朋友”的东西。那种略带苦涩的味道,似乎真的会暂时淡化一点心头的苦闷。
杨君的身影在黄昏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萧条,夕阳的余晖撒下了片片金黄,也将他的身影拉的细长。
就在他微微抬头往前方看去的时候,他愣住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雨夜咖啡屋的门前,看她的样子正在踌躇。杨君瞬间如遭雷劈,思绪一下从千里之外返回到身体里,那不就是他跟杨天曰盼夜盼的吕青霜吗?那不就是他们想要找回来的那个人吗?
杨君三步化作两步奔了过去,那个俏丽的身影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得跑到她的面前。心里在不断的期盼,希望一会见到的那张脸,不会让他感到陌生,希望会是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终于,他见到了,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是那般熟悉的模样。杨君一把将吕青霜搂在了怀里,这一刻什么都是空气,除了她,似乎所有都变得不重要。
“你回来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杨君喜极而泣,坚强的泪水从眼角滑出,掠过他的嘴角,带进了一丝苦涩。
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听着一台奇怪的敞篷轿车。路过的人似乎都看不到这台车,包括上面坐着的两个奇怪的人。
副驾驶座上,是一个浑身都只有黑色,黑的只能看到眼睛的男人,而驾驶座上却诡异的坐了一个纸人,纸人的两只手搭在了车的方向盘上。乍一看,这台车,分明也是一台纸质的轿车,车灯、车身,看起来是一捅就破。
吕青霜没有说话,她的表情有些木讷,一对大大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不远处那台车上的黑色男人。
四目相对,当吕青霜眨眼再看时,男人坐着的车已经启动,朝着一面墙壁开了进去。
ps:呼呼,思绪了很久。恐怖咖啡屋落幕了,蒋士就是个坑,留着后面了。期待下一卷给你带来的心跳加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