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请立即下令大司马入城防守。”负责城内安全的共敖急得不顾礼仪,大声叫道:“秦军来势汹汹,大司马只有一万五千多人,根本不可能挡得住秦军。一旦大司马有失,城内区区八千多人,也难以支撑到援军到来。如果大司马入城,则合起来有两万余,支撑半个月不成问题。”
陈胜连连点头,随即又看向刘季。刘季手下有四千人,也是一只不可小觑的力量。而且这两天刘季很活跃,谈兵说阵,颇有大将风范。
“刘将军,你看呢?”
刘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正玩得开心呢,没想到秦军转眼之间就到了城下。八万大军?天啦,陈县还守得住吗?在共敖说话的时候,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要逃跑的问题,一听陈胜问他的意见,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共敖斜着眼睛看着他,心里十分不快。他对刘季印象很不好。这个刘季在外人面前说他和共尉的姻亲,可是对他却并不恭敬。只是刚进城的时候来拜见了他一次,以后就没见过他的人影,倒是他的夫人吕雉经常来陪共夫人说话,透着那么一股子亲热。
刘季感觉到了共敖的不屑,心里十分恼火。他虽然和共尉是连襟,论辈份比共敖低一辈,其实共敖只比他大两岁,让他在共敖面前以子侄见礼,他觉得十分别扭。再说了,你共家虽然以前是贵族,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跟老子一样,都是黔出身,说不定还不如老子呢。凭什么老子在你面前装孙子?一看到共敖那个样子,他腾的火就上来了。
“大王,臣以为不可。”刘季起身大声说道。
“为何?”陈胜好奇的看着刘季,又看看共敖。他本来以为,刘季曾经是共尉的手下,应该是共敖同样的立场的的,没想到刘季却当面反驳共敖,让共敖下不了台。
刘季一拱手,瞟了共敖一眼,大声说道:“大王,秦军来得虽然猛,可是如果我军全部退回城中防守,则陈县必成孤城,凭由秦军团团围住。共吕二位将军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我们很难得到准确的时间。就算他们到了,我们又如何能够得知?万一秦军利用我们消息不通的机会,分兵击溃了他们,我们也不知道。坐守孤城,时间久了,人心必定不稳,并非万全之策。”
“不知刘将军有什么高见?”共敖怒极反笑。
“守城之道,攻守兼备。”刘季一挥手,气势十足的朗声说道:“兵法云,百里而趋利,必蹶上将军。秦军一路奔袭,何止百里?他们以为我大楚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不加防备,一路急驰而来,已是疲备之师。我军当迎头痛击之,挫其锐气,鼓舞我军士气,稳定人心,彼消此涨,然后再据城而守,如此,则城可守,援军可待。”
陈胜若有所思,他看了看前令尹吕青、又看了看大司马张贺,再看看共敖:“诸位以为如何?”
吕青连连摇头:“老臣不通军事,一切全听大王独断。”
大司马张贺挠了挠头,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过个道道来。他没有打过仗,带兵以来,也没有上过战场,忽然之间让他面对八万秦军,他已经慌了手脚。在他看来,当然是按共敖的办法,全军退回城中防守比较妥当。但是他作为大司马,目前陈县周围最高的武官,他又不能示弱,以免让人觉得他就是刘季所说的贪生怕死之辈。
“刘将军,那可是八万秦军。”共敖嘿嘿冷笑:“我军总共不过两万三千多人,再留下守城的人马,能够出战的尚不足秦军的四分之一,将军以为有赢的机会吗?”
“不然。”刘季拱了拱手,傲然说道:“秦军虽然有八万之众,但是他不可能八万人马同步前进,先到城下的,必然只是先头部队,依我猜测,也就是一万人左右,并不比我军多。而且,他远来疲惫,我军以逸待劳,只要准备得当,并非没有得胜的可能。”
他转过身,抗声说道:“刘季不才,愿为大王冲锋陷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