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闹的农贸市场后边,有条不宽的小街,这里就是专门出售现宰活鸡的摊位。
几乎在每一个门市房的前面,堆着架起三五层的鸡笼。
黑色羽毛,红色头冠的健壮公鸡;满身细碎斑点的芦花母鸡;白色羽毛,皮肤黑色的乌鸡;还有没发育完全的童子鸡。
买新鲜肉食的,可以选择在这里现场宰杀,摊贩可以给你处理完毕,让你直接回家下锅,当然了,只需要付出少少的费用。
在小街中段的位置,一家普通的门面,有个身材矮胖的年轻人,正趁着没有客人上门,坐在马扎上抽烟。
粗胖的手指上,夹了一只自制的卷烟,呛人的味道散出去好远,这应该是农家自种的烤烟。
年轻人却很享受,雾气飘荡中,舒缓者忙碌的疲惫,别看这年轻人胖,但是肩膀处的的肌肉很是膨胀,也正是因为这样,显得脖子更加短小。
烟卷抽完,年轻人戴上了到肘的手套,站起身来准备干活,就见到对面商场门口,走出来了两个年轻人:“张老板,发财发财啊!”
两个头染黄毛的年轻人,用老话讲,就是流里流气,不像个正经货色。
“好说,好说,不知道,您两位有什么需要?”扫过了两人脖子上的项链和耳朵上的银环,又看了看两人露出胳膊上的刺青,不动声色的问。
“从您开张到现在,这已经过去......张老板,你又要拿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兄弟么!”手上纹着蜘蛛的年轻人,见张虎臣拿出了手机,对着两人拍摄,脸色发青。
“从来没听说过你们这号的,怎么,看我是外地人欺负我是么!我告诉你,爷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不怕人来捣乱,你这是收保护费么!电影看多了吧,哈哈。”张虎臣将电话塞进了兜里,一脸鄙视的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做这些下作的事情,趁爷爷心情不错,赶紧滚蛋!”
“好,张老板果然是个爷们儿,那好,咱们来日方长。”这两个小混子也不傻,见这矮胖子浑不吝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善茬,不能硬来,只能悻悻的离开。
“小张,你这样下去,要吃亏的,这些人,无法无天,什么事情都敢干的!”邻家老板好心的探头过来,小声的说道。
“呵呵,多谢您了,胡哥,这些混帐东西,给他好处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您放心,我没事儿!”张虎臣笑笑,圆脸扩张成了饼子。
递话过来的胡姓老板,也是有家有业,话只能点到为止,见张虎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缩回了自家的店面了。
如刚才这两个小**的货色,上个星期就来了两个,给自己拿手机拍摄下来了他们要收钱的样子,大白天的又不能动手,只能离开。
这条街上,也不是张虎臣一家不交钱的;也有为了减少麻烦,每月要交上两千块的,只是那几家不交钱的,看起来也是蛮有势力的,跟张虎臣这样的无名人士,绝对不同。
到了下午,张虎臣的东西都卖完,提前收摊回家,关门落锁,骑了自己的二八自行车,回到了居住的地方,路上车辆挤的仿佛沙丁鱼罐头,机动车不如自行车的速度,在所有的大城市里,都是正常情况。只是张虎臣根本没有留意,在身后,跟了一辆电动车,尾随着他进入到小区,甚至跟到了楼梯口。
随后的两天,风平浪静,张虎臣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藏在卧室床头的棍棒,可以收起来了。
张虎臣租的房子,是在商业区不远的一处胡同,是个三楼的两室一厅,面积不过五十,一个人住也是足够。
在房间里,有个特别买来的大号浴缸,张虎臣最喜欢的,就是放满热水,泡在里面,只这样,每个月花的电费,就要多支出一百块。
忙了一天回来,脱下了满身怪味的衣服,张虎臣将电视的声音开得好大,放上了热水,那边切好了水果和蔬菜,慢慢的塞进了嘴里,填进了肚子。整天呆在熏人的市场里,张虎臣很少吃肉。要不是怕干活的时候没力气,连肉汤都不吃。
胖子本来体重就是负担,泡在水里,能很好的松弛肌肉,所以,每天晚上回来泡在热水,是一天里,难得的享受。
张虎臣正眯着眼睛,盘算着一天的收获,明天要早起去接站,如果这个星期能多卖点出去,就可以自己添一台面包车了,不用再每天花上五十多块,雇车去车站接货。
疲惫与倦怠,让张虎臣昏昏欲睡,电视里的声音渐渐远去,脑子进入到了一种迷糊的状态,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打开,温暖湿热的空气,扑向了张开的门户,张虎臣因为温度的变化而从那奇妙的状态里清醒过来,有些迷茫的抬眼一看,心下一紧,走进洗手间里的,竟然是一个手抓着短管猎枪的男子,脖子上有一只青色的虎头纹身,脸上与鼻子并列,有一条狰狞的刀疤,紫色的亮线,仿佛蜈蚣蜿蜒,看起来很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