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林海涛正在上许天娥的语文课,低头着头,专心做着笔记,忽然,坐在他身旁的赵小勇捅了捅他,林海涛有些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赵小勇嘴巴向门外努了努。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林海涛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农村妇女,站在教室门外,眼睛看着讲台上正奋笔板书的许天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怯怯地叫一声:“许老师!”
许天娥侧身一看,微笑着说:“哦,吴大婶啊。”
吴大婶象蚊子般嘴唇嚅嗫着说了什么,林海涛没有听到清楚,但许天娥随即让大家先自习,她出去一下。
等许天娥款款地走出去,赵小勇便对林海涛说,那就是吴琼的妈,不知道找许天娥做什么,自从吴琼咬断金不换舌头后,金不换便住院已经一周了,吴琼也没来上课,许天娥已经告诉林海涛,吴琼去乡卫生院照顾金不换了。由于他们的事情只有许天娥和林海涛知道,是以对班上只说吴琼家里缺乏劳动力,父母不让她读书了,反正小学就要毕业了,农村姑娘,再多读也没什么意思。
吴琼不来了,她经前当的班长兼学习委员,便让林海涛做了。
那里农村读书的孩子,随时可能被父母叫回去务农,何况是个女孩子,是以吴琼辍学,并没引起班上多少的关心,
“马屁精,许老师有事,你去教我们吧。”许天娥一在,有个坐在前排的女生便回头对林海涛瞎嚷嚷,老师不在,大家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
林海涛瞪了那女生一眼,正色道:“许老师有交代,让大家安静自习,你没听到吗?”
“切,真是个屁精,仗着和老师关系好,装模作样的,还不就是老师的一条狗吗?”那女生低声嘟哝了一句,埋头和同桌说话去了。
林海涛想发作,想想也没意思,便低头便准备看书,倒是赵小勇不服气地说:“刘静,自个说话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样子,你有资格说别个吗?”
“你敢骂我?你要不是你爹是支书,你也配在这里威风?”那女生气得脸色通红,正要站起来,被她同桌一把按住肩膀,轻声在耳边说了句话,便气嘟嘟又坐下去了。
赵小勇正想反唇相讥,林海涛止住了他,他抬起两手,在桌子拍了拍:“都给我住嘴,学校是让我们来读书的,不是在这里打胡乱说,要鬼扯的就回家去说!我们家父母辛辛苦苦干活挣钱,是让我们来好好学习,不是来混的!”
“照啥子正经!”有人顶了句,但教室还是安静下来了。
大家不说话了,赵小勇却趴到林海涛耳边低声说:“海涛,我老怀疑吴琼没有读书,金不换不来教书,肯定和你有关。你实话告诉我,那晚上在我家,你半夜跑出去,究竟干了什么?”
这个赵小勇,还挺有脑筋的,林海涛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梦游了,行不行!”
末了,还觉得不够,又沉声说:“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不关自己的事情,最好少管。”
“哟,你说话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像我爹了,长大了是个当村支书的料子。”赵小勇嘻嘻一笑,见林海涛已经正襟危坐,认真地看书了,觉得没意思,便有神无心地翻开语文课本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