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蓉毫不在意道:“你便是休了我,我也赖在你家,要是想让小爷扔了你自己逃命,就别做梦了。”
那些被捆绑的官员,眼巴巴的瞪着那剩下的几匹马,心道:你们就算不跑,好歹把马让给我们骑啊,我们不想死。
而那常玉莲被两个锦衣卫抓着,更是拼命扭动着身躯,口中由于塞了那红盖头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平曰里总是秋波流动的美目瞪圆,直想让严鸿快点注意自己,哪知严鸿那正在火头上,摆手道:“她再这乱叫唤,就直接赏她一棒子打晕了算。”
眼看孙月蓉死活不走,他转眼看到奚童,心道:对方终究还是个孩子,不算正式成丁,何必连累他在此一起死?想到此,他对奚童道:“奚童,你现在上马走,尽快出城,先找到京营的何将军进城,再到附近州县调来兵马,让他们前来救我。我们这几百条人命就都放在你身上,你可能担当?”
奚童面如表情,只说道:“大少,临出行前,我答应过宝蟾姐,要保你平安。你若是死了,宝蟾姐也会随你而去,奚童到那时也只有自刎以赎罪。望大少尽力保证自己安全,奚童也必尽力而为。”说完话,飞身上马。
忽见云初起挺身出道:“钦差老爷,某家也随奚童走一趟。”
严鸿心知这位爷台自称通晓兵法,想必要跟着去调兵遣将来救驾。不管是否靠谱,这人的忠心至少没的说,当即点头道:“如此拜托云老兄。”
云初起又对叶正飞道:“贤弟,愚兄本该舍命保驾,然留此身在外,或能有更大用处。严钦差的安危,便拜托于你。若是你血战殉难,愚兄回头自刎来寻你。”
叶正飞扛着鸟铳,神采飞扬道:“好,黄泉下再做兄弟。”
云初起对众人一拱手,对奚童叫声“走吧”,一起策马飞奔而去。
送走几个人,严鸿带领大家继续步行逃命。孙月蓉此时才道:“这孩子和云先生也是个实心眼的。等他们冲出城去再搬来人马,什么都晚了。再说城外这二百兵丁,也不是巡抚标营的对手啊。远处州县的兵马,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严鸿虎着脸道:“那也比你强,连本相公的话都不听,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孙月蓉哼了一声,转头见常玉莲那小脚走路实在费劲,忍不住一把将她扛到自己肩膀上,如同扛一个麻袋一样,边走边道:“这次只要能活着回去,你想怎样便怎样,只是不许赶我离开。”
严鸿又一眼瞥见方才来报信的标营军官卫国梁还在一边,便道:“卫将军,你报信救了我等一命,不必再随我等犯险,速速骑马离开吧。”
卫国梁道:“沈参将造反,卑职既然不与他同流合污,便是为朝廷出力。如今危急关头,岂能抛下海老大人与严长官独行?誓不独生!”严鸿知道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无意义,便一点头:“甚好,今曰若得脱难,再提报答。”又吩咐几个锦衣卫,骑着剩下的几匹马,在队伍前后奔走,作为斥候所用。
众人边说边走,刚走不远,就听刘连喊道:“长官,火!”严鸿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原本是钦差行辕的地方,如今已经火光冲天。
“好大胆的贼子,竟然敢焚烧钦差行辕,当真是要反了天了。”王霆不由怒骂了一声。这些锦衣也是强梁惯了,几时沦落到被人追击,甚至烧了房子的地步?锦衣卫素来不把其他部队放在眼里,哪怕是巡抚标营,王霆也看做土鸡瓦犬。如今这样子,简直是骑在头上拉屎的耻辱。若不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真想杀回身去,和这帮兔崽子一决雌雄。
严鸿倒是比他们要豁达得多,自个毕竟做社会底层做惯了的,只要命保住,烧个房子又算啥?可是,也因此,他要冷静的多。如今对方人多,自己人少,被追杀是很正常的。可是对方有什么必要把钦差行辕付之一炬?行辕内如今根本没自己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啥?
瞬间,“举火为号”几个字进入脑海。这帮狂徒到底要给谁发信号?严鸿不知道,也来不及思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