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正阳和的龙渊剑气游遍周身,不断修复着陆凌云残破的皮肤与肌肉,陆凌云渐渐恢复过来,灵力种子也再度旋转起来。
陆凌云深吸一口气,潮湿的气味钻入鼻孔,瘙痒难止。他双目微闭,将灵气缓缓地覆盖在眼球上,仔细打量着四周。
但见正上方是一块硕大的红木木板,三面环墙,唯有左侧传来阵阵光亮,一双吊着狐绒坠饰的白色狐皮小蛮靴正搁在斜上方的一块踏板上。
陆凌云心起疑惑:“这是什么地方?”正想挪动身体,探头出去,忽见上方木板“咯吱咯吱”响动数声,一双如同瓷娃娃一样精致的纤足从上方探下,伸入小蛮靴中。脚踝柔美,脚跟圆润,宛如和田之玉。
陆凌云就算再笨,此时也明白了过来:他被传送到了一户人家的小姐闺房里,而且还在床底下?只是这户人家是谁,那位少年为什么又要把他传送到这里呢?他不敢乱动,更摒除气息,七星龙渊感他心意,龙渊剑气也缩回剑纹之中。
这时,只听房外传来“咚咚咚”的巨大响声,不多时,又听到房门被粗暴地拉开。趁这机会,陆凌云轻轻地把身子向左挪动了一些,从华贵的床单下方,张望过去。
房内有十多双不同形状的鞋子来回走动,最醒目的却是房门前一双硕大的明黄色肥靴,那靴子实在太过肥大,就连华贵的长袍也只能遮住一半。其他鞋子,半数是官兵常穿的铁靴,另一半却是宫装绣花鞋,还有一双便是刚才那双做工精美的狐皮小蛮靴了。
“叩见太师!”几名女子的声音同时响起,陆凌云听得真切,心中不由得一震,结合眼前的情景,岂不是说,那个肥靴的主人正是恶贯满盈的当朝太师——董卓!
想到长安城外饥民相食的情景,又想到他联合通天神教,围攻龙盘山,父母的血海深仇,也有他的一份。陆凌云心头热血涌动,直想拔出剑来,将他立斩于剑下,七星龙渊感他胸中杀意大盛,剑纹也微微颤动。
“那位少年,他将我传送到这里,就是给我制造机会,想让我报仇吗?”此时的陆凌云,眼中闪动着仇恨的怒火,缓缓地挪动身体,只求能够离他稍近一些,务求一击必杀。
便在此时,怀中突然有东西动了一下,陆凌云低头一看,却是小双两眼紧闭,翅膀无意识的伸展数下。陆凌心头一凛,登时清醒过来:“董卓身边有好多厉害的修炼者,我能不能杀掉他,如果杀不掉,小双又该怎么办?”
陆凌云虽是孩童,但修真炼气已有多年,心智比一般孩子要早熟很多,心思百转之下,强行按捺住想要刺杀董卓的念头。
忽听董卓咆哮道:“白儿,当初是你推举胡轸平乱的,本相才把二十万大军交给了他,可你看,现在荥阳丢了、虎牢关丢了、洛阳也快保不住了。”他说话时,夹杂着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显然愤怒至极。除了那双狐皮小蛮靴,周围十多双靴子的主人,全都跪了下去,颤栗不止。
却听一名女子嗲声道:“爷爷,白儿知错了,也是胡轸自己吹嘘,说他有必胜之法,可破关东二十万联军,否则白儿也不会向爷爷推荐他啊。”
董卓冷笑道:“必胜之法,床上的必胜之法吧?你看那小子长得俊些,心疼了起来,就听了他的馊话,过来坑害爷爷了,是也不是?”
董白儿听了此话,亦知道董卓动了真怒,她支走下人,等到陆凌云眼中只留下两双差异极大的鞋子时,哭泣道:“爷爷,白儿也是为了爷爷好嘛!人家怎么会坑害爷爷呢?只是不小心听信了别人的鬼话,再说了,爷爷不也派吕布去了吗?要怪也不能全怪白儿啊。”
这番话连消带打,极是厉害,果然董卓听了,粗重的鼻息声渐渐消失了。
董白儿又道:“爷爷,依白儿看啊,我们西凉大军连遭挫折,不是胡轸的缘故,问题全出在吕布那畜生的身上。”她说到“畜生”二字时,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显然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董卓怒道:“什么?吕布是本相的义子,是你的叔叔,你竟敢称他为畜生!”董白儿嗔道:“他本来就是畜生嘛!爷爷,你想想那丁刺史,他是怎么死的?”
丁刺史就是丁原,吕布便是由他抚养成人。后来,董卓控制朝堂,丁原兴兵勤王,行到半途,董卓遣人暗访吕布,许以重利,吕布随即斩杀丁原,率领丁原的兵马,投效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