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知道,这个时空依然有狄公,但此时他还只是个十四的小正太,尚未参加明经科的考试,也还没有入朝为官。
他的身边,更不可能有一个叫李元芳的千牛卫将军做护卫。
此元芳非彼元芳呀。
不过萧南还是想笑,原因无他,实在是第一世的时候,那个元芳太有名了,忽然之间成为全天下人的百科全书,不管什么人有了怎样千奇百怪的问题,都想问一句:元芳,你怎么看?
“娘子,怎么了?是不是这李宏有什么不妥?”
眼见自家老婆忽然笑得如此欢乐,崔幼伯很是纳闷。
“没、没什么,呵呵,我也觉得这位李郎的条件都很好,只是不知合浦院的大妹妹会不会中意。”
萧南右手成拳抵在鼻下,努力忍住舌尖翻滚的笑意,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娘子也觉得好?”崔幼伯仍有疑惑,但见萧南双目澄澈,并不似说谎的样子,便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李郎虽不是世家子,但也是一地望族,祖上也曾出过九卿,只可惜他的父祖皆无心仕途······不过,李郎与他父祖不同,是个积极上进的有为儿郎,考中明经科新郎君后,顺利通过了吏部的铨选,如今在京兆任法曹,对刑律诉讼之事颇为精通,二堂叔也极为看重他。”
萧南听完崔幼伯的解说,缓缓的点点头,“嗯·听郎君的话,这李郎确是个极好的对象呢。大妹妹若是嫁与他,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崔幼伯用力点头,“可不是嘛,阿婆说了,明日就把四婶和大妹妹唤来,若是她们同意,我便寻李郎,暗示他来提亲。届时·又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呢。”
萧南可没有崔幼伯这么乐观,在他们夫妻看来,李宏的综合条件很不错,但换做别人未必这么想。
尤其是姚氏和崔萱,她们从底层忽然跃入一等豪门,巨大的差距让她们的思想也发生了转变,特别看重、推崇财富权势。再加上自卑引起的过度骄傲,她们很有可能看不上李宏这样的寒门士子。
不过,见崔幼伯这般积极,萧南并不想给他泼冷水·笑着说道:“郎君说的是,此事若能成,咱们家又多了一件喜事。”也能冲冲囡崔嗣伯和离而带来的霉运。
接着,萧南似想起了什么事,敛住笑容,淡淡的说:“还有一事,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告诉郎君。”
崔幼伯见萧南说得郑重,不禁也紧绷住神经,紧张的问:“何事?竟让娘子如此为难?”
萧南长长舒了口气·道:“郎君可还记得白氏?”
崔幼伯脸色微变,目光迎向萧南的双眸,夫妻对视好久·他才缓缓点头,“白氏之事我都托付了娘子,可是她又有什么不妥?”
萧南道:“自那日白氏离去,我一直命人跟着她,一来关注她的行踪,二来也是保护她不被闲人欺侮。今日,我得到消息,说白氏已产下一女。”
说到这里·萧南故意顿了顿·等着崔幼伯的反应。
崔幼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仍然一副继续倾听的模样。
萧南挑眉,暗道崔大果然长进了·也知道在她面前掩藏心思了。
有长进也好,表明崔大已经开始真正成长了,这对她未来的调教更有益处——教大学生绝对比教中学生容易呀!
萧南继续道:“虽然不确定那女婴是不是崔家的子嗣,但咱们也不能任她在外面漂流。之前我想着把白氏母女远远的送到外郡的田庄,可现在看来,似有不妥。”
崔幼伯不解,“难道娘子查到背后指使之人?”
萧南摇头,随即又点头,“那背后之人,我已经查到了,是南平郡主。其中还隐约有三戟崔家的影子。不过,我并不担心南平他们会继续借白氏的事儿为难咱们,而是白氏又有了亲近的良人。”
崔幼伯听说竟是南平指使白氏陷害自己时,多少有些惊讶:他与南平素无瓜葛,与崔嗣伯也没有多少交情,怎么就招来南平的怨恨?
还不等他回过神儿来,又听到更让他吃惊的消息,他忍不住惊呼:“白氏又有了良人?怎么可能?她、她曾说过,只、只对我—
意识到自己竟在妻子面前说起了与别室妇的情话,自觉失言,崔幼伯忙住了口,但眼中充满了惊诧、羞愤、质疑等神情,彻底泄露了他此时复杂的心情。
萧南道:“嗯,我起初也是不信,当初郎君也曾说过,白氏出身贱籍,但品行高洁,为人行事皆与她的阿娘、阿姊不同,她愿跟随郎君,也定是真情真意······但,我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白氏住进客栈后,先是与一位姓袁的落榜士子交往甚密,接着又与一位姓李名敬的进士科新郎君关系亲近······来人还说,昨日白氏生产时,李敬一直产室外,白氏产下女儿后,李敬对她们母女也很是关甚至亲自为女婴取名‘安歌,。”
崔幼伯似想到了什么,伸手打断萧南,“等等,你说那人叫李敬?还是进士科新郎君?”
萧南点头,“是呀。我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觉得耳熟,我记得去年郎君参加科举的时候,曾提到过几位同科,其中一个好像也叫李敬,他们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崔幼伯思绪纷乱,胡乱点头:“嗯,我确实有个同科姓李名敬,只是不知与白氏的新良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其实,崔幼伯已经开始怀疑了——敬与韦源交好,几人宴饮的时候,白氏姐妹也曾出来待客。
崔幼伯记得很清楚大白氏善舞,小白氏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