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三道残影自空中掠过,笃笃连声之中,百步之外的标靶的正中心便多了三支利箭,收起长弓,两腿一夹马腹,战马骤然加速,急奔百米,在速度到到高峰之后,突然转向,绕了一个小小的弧线,手中长枪犹如毒蛇吐信,一连声的脆响之中,排成一行的木头人胸腹要害之上炸开一个个小洞,巨大的冲击力让这些木人远远飞出去,轰然落地。
一圈奔过,数十个木人已全数倒地,战马减速,随着吁的一声,战马在校场的正中央停了下来,倾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果。啪啪的掌声和喝彩声在校场上响起,一群身着宫卫军制服的军官涌上前来。“公主殿下,您的武力是愈发精进了。”一名军官替倾城挽住马缰,笑着道。
顶盔带甲的倾城笑眯眯地一跃下马,摘下头盔,随意一扔,身旁早有军官伸手耳空中接住头盔,“当然,这一年来我起早贪黑的苦练,要是还不长进,岂不是没有天理,哼哼,早晚总会让我打着机会痛揍他一顿,以报当日之仇!”倾城脸上笑着,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恶恨恨的。
一群军官都会意地微笑起来,倾城公主这话虽然说得不明不白的,但他们可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定州大帅当初入京之时,被公主诳进校场,本想给未来的夫君一个下马威,不成想偷鸡不着蚀把米,被未来的驸马爷倒教训了一顿,据说当初的场景还挺香艳的。
“那是当然,公主日夜苦练,进境神速,而李帅日理万机,事务繁多,提刀上阵的机会太少,也没多少时间练习,再次交手”公主必然大胜……”一名年轻军官笑道。
此话一出,场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色都是古怪之极,看着那军官,脸上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而倾城脸上表情却是精彩之极,半晌之后,又羞又恼地指着校场,大声道:“你,给我绕着校场跑一百圈去。”倾城公主与李清的那一点恩怨众人那是心知肚明”但咋地也不能公开说出来啊,说到底,公主马上就会成会李帅的夫人,这夫人找丈夫打架,私下里那叫闺房之乐,要是说开了,那可就是夫纲不振”牝鸡司晨,对李清与公主的名声都是极不好的。
倒霉的年轻军官一脸衰相地去跑圈,倾城一阵短暂的羞恼过后,很快地便恢复了平静”出现在这里的宫卫军官都是她的亲信,也是将要随着她移民定州的一批人,在几名军官的帮助下,倾城脱下沉重的盔甲,看着几名军官,问道:“秦明,你们的家人都安排好了么?”
秦明大约四十来岁”在宫卫军中已呆了近二十年,声望极高,也是倾城统率宫卫军的得力助手,听到公主问话,秦明道:“回公主,都已安排好了,这次随公主去定州的一千五百名宫卫军都已收拾妥当,第一批家属已于日前起程,皇帝陛下和翼州李氏调拨了近千辆马车转运,估计一个月后,他们便可以到达。”
倾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校场边的椅子上坐上,早有宫女泡好了茶水,倾城喝了一口水”道:“你们在京城住惯了,突然到那苦寒的边州”只怕不大适应,倒是要让你们受苦了。”
秦明微笑道:“京城有京城的繁华,边州也有边州的风光,能跟随公主是我们的福分,再说我们宫卫军被称为军中战力第一,但却从没有真刀实枪地上过战场,倒是有些名不符实,这一次能赴定州,说不定还能赶上对蛮族的最后一战,兄弟可都憋着一口气呢!能上阵杀敌,大家都兴奋得很。”
倾城微微一笑,她虽然在众人的映象中一向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得紧,否则一个女儿家那能将宫卫军这帮骄兵悍将整治的服服帖帖,大楚嫁公主多了,可从来也没有陪嫁宫卫军的先例,皇帝哥哥的心思倾城岂会不明白,她是希望自己到定州后能对李清有所约束,这一批心腹军队的便是自己的底气,否则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到了定州,除了一个名义上的大夫之外,又能有什么作用?
到了定州,李清倒真说不安希望他们上战场,但自己是绝不会同意的,这批宫卫军绝不能消耗在平蛮的战场上的。
此时看到秦明等人热切的目光,她只是含笑不语,倒也不便说破。
一想到还没有进门,便与未来的夫婿玩起了心思,倾城心中不由有些苦涩,李清年少有才,放眼大楚,在这今年纪上有这种成就的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前无故人,自己能嫁与他,也算是对得起心高气傲的自己,但一想起自己到了定州后要面临的复杂的局势,饶是她才智过人,也是心底阵阵发麻,自己真能应付得来吗?李清的才智自不必说,便是他手下一帮人,又有那一个是省油的灯。脑子中突地闪过一个人名,倾城不由微微摇头,清风,林云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从职方司那里,倾城对定州的核心层已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黄公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作为与定州打交道最多的太监,他也是这次陪嫁团中的一员,满头大汗的他看到校场之上的倾城,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公主殿下,老奴可算是找着您了。”
“黄公公,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啊?”倾城放下茶杯。
“哎呀呀,公主殿下,现在应该是您听礼部的老爷们讲礼仪的时间啊,礼部的几位老爷子已等得很不耐烦了,您老人家赏他们一个面子吧!”黄公公陪笑着。
“不去!”倾城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