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王琰劝阻清风不要去李清哪里,他是万万不敢的,一路之上便一直在心里打着小鼓,清风司长行事,有时总走出人意料之外。
而这时,在定州军大营之中,心里打着小鼓的绝不仅仅只有王琰一人,还有另一个身份比他更高的将军,也在心里打着小鼓,正一路奔向李清的中军大帐,虽然时间已这么晚了,但他觉得这事必须与大帅交待清楚,万万延误不得。
这个人却是李清的三大姜将之一,吕大临。此时,他正将捆得粽子似得吕大兵押向中军大帐。
今天本是他们兄弟重逢的日子,吕大临的年纪比吕大兵要很大上一截,两人父母早亡,吕大临一手将弟弟拉扯长大,其实是亦兄亦父,白登山之役,认为吕大兵绝无幸理的吕大临不知多少次在夜里暗自垂泪心伤,伤心欲绝。
当得知吕大兵还活着的消息时,当真是欣喜若狂,虽然一时不能得见,但只要还活着,便有机会。
今天终于看到吕大兵龙腾虎猛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的欢喜自是不由言说,两人回到住处,一边喝酒庆祝重逢,一边诉说离别之情。
这一喝一讲便到了三更时分,一直似乎有些小心事的吕大兵看到大哥兴致极高,且又有了三分醉意,终于大起了胆子,离开案几,走到大哥面前,卟嗵一声跪了下来,道:“大哥,大兵要向你请罪了!”
吕大临嗬嗬大笑,“大兵,你何罪之有,白登山之役,你非但无过,而且有功,大帅对你念念不忘,为了你,连富森都愿意放过,便连我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啊!”
吕大兵抬起头,看着大哥〖兴〗奋的面孔,脸上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嗫嚅着道:“大哥,我成婚了!”
“嗯,成婚了好,男大大婚嘛,什么?你成婚了!”吕大临话说到一半,一下子反应过来,忽拉一下跳了起来。
吕大兵吓得向后一缩,险些便让翻下来的碗碟洒在自己身上。“是,我成婚了,没有事先禀告大哥,虽说事出有因,但大兵却知道有错。”
吕大临死死地盯着兄弟,这一年多来,吕大兵一直被富森扣着,虽说没有受到什么刁难,甚至随着定州的节节胜利,待遇也是愈来愈好,但他一阶下之囚,怎么结得婚,和谁结得婚?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那集人是谁?”吕大临压低声音,问道。
吕大兵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道:“是富森的妹妹,叫冬日娜!”
吕大临咚地一声坐了回去,呆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道:“富森你个王八蛋,我操你八辈祖宗啊!”
吕大兵偷偷地觑了一眼大哥,小声地道:“大哥,冬日娜虽然是富森的妹妹,但温柔贤淑,是个好女人!”
吕大临大怒,跳起来一脚便蹬了过去,将吕大兵一脚蹬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爬起来仍然直挺挺地跪着。
“你,你个混球,你傻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富森的诡计吗,你堂堂的一位将军,连富森玩的这点小心眼儿也看不出来?”吕大临怒吼道。
“我知道!”吕大兵挺起脖子,道:“大哥,我知道,但是冬日娜真得很好,所以我虽然知道富森另有所图,我还是娶了冬日娜!”
“不行!”吕大临一口回绝,“大兵,你我兄弟身份不同,我身为大帅手下子将之下,手中握着超过整个定州军三分之一强的军队,而你,更是大帅钦定的常胜营指挥,我们怎么可以与蛮族,与富森结亲?这事别人还不知道对吧?马上退婚,退婚,这事我来办,你不用管了,富森那个王八蛋,我要扒了他的皮!”
吕大兵摇头道:“不,大哥,这事儿瞒不住的,清风司长便知道,她从富森那里将我们二人一齐带了回来,冬日娜已被清风司长按排回定州了,而且,大哥,冬日娜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您马上就要有一个侄儿了!”
吕大临腿子一软,坐倒在地上,戟指着吕大兵,“你,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