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三人都沉默下来,这人选问题是非常挠头的,新得之地,千疮百孔,人心不稳,武将还好说,文治之吏却要能力相当出众,光仅仅是安民是不够的,如何让这些地方在短时间内不成为定州的包袱,而成为助力,这其中的难度就大了。
“我们先说说上林里吧!”李清道,“我准备让信阳县知县骆道明升任,此人在信阳县干得非常出色,特别对于地方民生经济很有一套,上林里我是准备让它成为草原上的一个商贸集散中心的,让他来做,比较合适,路大人,你看呢?”
路一鸣道:“单纯从能力上看,骆道明的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但有一点大帅不得不考虑啊!”
李清一笑,“你是说他的出身?”
路一鸣点点头,“不错,大帅,他必竟是由萧远山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能力出众,但将上林里这样重要的地方交给他……”
李清摇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对于旧往官吏,统计调查司已进行了多轮甄选,骆道明仍能屹立不倒,本身便说明了问题,此人还是可信的,更何况,他入主上林里,一没有军权,二为我相信统计调查司也应当有所防范,我想应当没有问题。”
尚海波接着道:“大帅说得有道理,我们定州现在急缺的就是人才,骆道明是人才,就应当提拔,再者我也相信清风司长的能力,既然清风司长没有调查出问题,那这个人便是可信的。只是大帅,文官选定,那驻守的武将呢?平蛮战役结束,吕大临肯定是要调出上林里的,那谁去上林里呢?”
李清道:“让杨一刀去吧,一刀做事沉稳,我准备让他统率选锋营六千步卒,再从红部富森那边调五千骑兵,由他一齐统率。”
“此策妙极!”尚海波抚掌笑道:“上林里以后会成为白族和黄族的聚居地,我们定州人反而少,红部与白黄两族相互仇视,有红部骑兵参与驻扎,这两族便翻不出什么花样。只是大帅,富森会甘于将他的骑兵交与我们统率吗?这可是在变相削他的军权。”
李清冷笑,“由不得他不愿意,富森现在除了依靠我们,还能怎么办?他想永保富贵,长享高位,就必须服从我们的命令,放心吧,吕大兵会劝说他,他也是一个明白人,也许心里不痛快,但大势所趋,也只能听命行事。”
路一鸣也赞道:“如此安排的确不错,在上林里便有了三股势力相互牵制,如此一来,可保平安。”
李清微微一笑,路一鸣所说的三股势力,骆道明无依无靠,纯粹是靠能力上位,必然会竭心用事,而驻守武将杨一刀却是自己心腹,但统率的兵马却又有富森的红部骑兵,偏生红部与此地聚居的白黄两族又不和,几方互相牵制,达成一个稳定的三角。
“上林里议定了,那关外室韦人哪里呢?那里的情况比上林里要复杂得多,而且距定州太远了。”路一鸣道,“何况室韦军队就这样被我们阴了,想必他们族人对我们仇视得很,我想开始进入此地的时候,恐怕小规模的反抗和战事会持续一段时间。驻守这里的武将在能力上便要非常出众,在大势的把握上也要有度,既要震慑室韦人,又不能杀戮过重,激起更大的反抗浪潮。”
李清道:“路大人说得不错,驻守这里的武将的确要能文能武,德才兼备,方可胜任。尚先生可有人选?”
尚海波沉吟不决,脑子里将定州一般武将拨拉来拨拉去,能适合这几点的也就廖廖几人,“如果说最合适,当数吕大兵将军,但大临将军肯定不愿意他唯一的弟弟远镇如此地方,而且红部这边也还要吕大兵居中协调控制,如此一来,大兵将军就排除在外了,另外能符合这一点的便只能是独臂将军关兴龙了。”
“横刀立马,唯我关大将军!”李清大笑,“关兴龙有勇,数百骑兵便敢出城野战,焚烧敌军粮草,尚先生你突袭蓝部之时,他能当机立断,出城牵制,孤军突出草原,转战上千里,士兵损失之少,所获战果之在,让我也为之侧目,此人有大将之才,当可胜任此位。如此,便让他率横刀营六千人,我再从诺其阿那里给他要五千骑兵,驻守室韦,另外,我再令水师邓鹏,在室韦港口驻扎一支水师,当可保室韦不乱。”
“哈哈哈!”尚海波大笑,“如此一来,大帅承诺给白族保存的二万士卒便只余一万五千人了,那五千人进了室韦,他们与室韦可是世仇,在那荒凉贫瘠之地,如果不依靠我们,这五千白族精兵连渣子都不会剩下。妙哉!”
李清微笑,“我可没有暗算白族骑兵的心思,这些人战力极强,我还指望着他们为我征战中原呢!”此地只有三人,李清便也毫无顾忌的袒露自己的野心。
“大帅说得不错,蛮族精兵如能为我所用,的确是一支劲旅,这五千人随关兴龙出关,与室韦人打上几年,血与火中互相依靠,倒也可结下些缘分,以后室韦稳定,他们得新入关,当可为大帅所用。”尚海波感叹道:“什么友谊最珍贵,就是在战火之中,在生与死的边缘下结下的友情,大帅连人心也算了进去,海波佩服,只是这一点,大帅需得与关兴龙讲明白,让他在驻扎室韦之时,要特别注意这一点。”
“那文治官员呢?”路一鸣却有些苦恼,他这边却是找不出特别出色的人选了,有才能的几个现如今他像宝贝一样护着他们,是决不可能放他们出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