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倾城昏倒,不仅两个宫女,一边的秦明大惊失色,便连始作俑者尚海波也变了颜色,在他眼中,倾城一直是一个神经很大条的女子,武功高强,处事干练,虽然长年生长于宫廷之中,有些少不更事,自视过高,但总的来说,仍是一个极有才干的女子,那里想到陡然听到这个消息,这个看似很坚强很勇武的女子居然就此倒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罪过可就大了。看到两个宫女扶着倾城不知所措,尚海波一跃而起,挽着袖子就想去掐倾城的人中,伸到一半,陡然想起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那可不是自己能随便碰的,敢紧喊道:“你们两个,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掐公主的人中?”
两个丢魂落魄的宫女这才反应过来,稍年长的一个伸出手去,使劲地掐倾城的人中,倾城口中吐出一口重重的浊气,悠悠醒转,一睁开眼,便看到尚海波焦虑的眼神,不由怒从心头起,想也不想,一拳便击了出去,啪的一声,正中尚海波的眼眶,尚海波再有才智,也想不到醒过来的倾城第一反应居然便是揍自己,哎呀一声,仰天便倒,身后的路一鸣赶紧伸手扶住,两人一个趔趄,都险些摔倒在地。
醒过来的倾城一跃而起,看那样子,是还要追上来接着揍人的,路一鸣瞪大眼睛,不知所措,而尚海波此时却反应过来,一只眼泪水划唰地落,视线模糊,伸手扯信路一鸣,大叫道:“还不快跑,等着挨揍么?”两个定州重臣也顾不得体面了,拔腿便跑,幸好倾城今天穿着宫装,奔跑不便,否则以倾城的武功”三两步便追上了二人,尚海波运帱帷幄,胸中自有千军万马,但个人武力值却低得可怜,路一鸣更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被倾城追上,那可就惨了。
此时秦明却清醒过来,天启皇帝驾崩的消息对他而言也无异是五雷轰顶,眼见公主拔腿还要追上去”秦明却急了,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岂是说揍就能揍的?便是以公主之尊,那也是不行的。猛地跳上前来,不敢去拉扯公主,却张开双臂,挡在公主的面前”大叫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这两人打不得,打不得啊!”
被秦明一挡”倾城一个踉跄,脚踩在长长的裙子上,险些摔倒,幸好她武功底子扎实,伸手在前百的秦明身上一借力,身子已是挺直,看着仓皇而去的尚海波与路一鸣两个人的背影,脑子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慢慢地转身,向着殿内走去,“秦明,传令下去,今天我谁也不见”谁也不许进殿来。”
秦明犹豫了一下,“公主,要是驸马来了呢?”
“也不见!”倾城斩钉截铁地道。
秦明愁眉苦脸地看着倾城和两个宫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脑子却在想着要是李大帅真地过来了,自己怎么办呢?强行拦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上面凉嗖嗖的”到了定州这么长时间,又随着定州军征战了这么长时间,秦明算是见识了定州军森严的军纪和李清无上的权威,得罪李大帅,自己可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李清坐在大殿之中”刚刚见到唐虎派出去的那名亲卫慌慌张张地跑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已传来尚海波怒气冲冲的声音,“斯文扫地,真是斯文扫地!”
心中不由奇怪,尚海波一向是泰山崩于并而色不变的人物,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等到尚海波跨进房来,一看对方的模样,饶是李清有了思想准备,仍是惊得目瞪口呆,这倾城的反应未免太过于强烈了吧,尚海波一只眼睛上顶着一个黑眼圈,周围高高肿起,眼睛只剩余了一条缝,正在路一鸣的扶持之下走来。
“这,这……”李清指着尚海波,说不出话来。
“大帅,大帅,圣人说得不错,天下唯女子……”话说到一半,一边的路一鸣猛拉尚海波的衣裳,倾城身份贵重,便不说她的公主身份,眼下也是大帅的夫人,定州的主母,岂能随意贬低。
被路一鸣一拉,尚海波也明白过来,只是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直憋得脸通红。这一顿打自己算是白挨了,想报复都没门儿,想自己自己从扶助大帅以来,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李清啼笑皆非,向着尚海波深深一揖,道:“尚先生,李清代倾城向你陪罪了,倾城脾气火爆,你也素知,便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
李清礼待下士,尚海波可不能甘然受之,赶紧避让,唉声叹气地道:“雷霆雨露,皆是上恩,大帅言重了。”
“坐,坐,虎子,快泡茶来!”唐虎飞快地跑去泡茶,心里去乐开了hua,尚先生啊尚先生,自来只有你打我的板子,想不到今日也被打了一个满脸hua,笑得一只独眼眯成了一条缝,脚步顿是轻快了许多。
趁着尚海波喝茶的功夫,路一鸣飞快地将经过讲了一遍,末了还加上一句,“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只怕今日便要被公主给做翻了!”
李清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做翻了,当倾城是黑道土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