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艳竖起耳朵,惊讶地看着忽然叫出来的男人。
他这是……在“呻吟”?还是“低吼”?
然而……这声音还不赖。
尉迟镇对上底下那双灵动的眸子,忽然间脸热了:“就这么叫,快叫。”声音无端带了一点凶狠,微微有些恼羞成怒。
无艳灵光一闪:“哦,原来你是教我啊……我知道啦!”
然后她就开始叫:“啊……啊!啊!”
尉迟镇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了。
不得不说这丫头叫的有点拙劣,虽然他这个老师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可是听着听着,竟让人心里空落落地……有点心慌。
可是效果却还是很明显的。
窗外那干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顿时鸦雀无声,像是秋后的草虫们,尽数偃旗息鼓。
无艳叫得兴高采烈:“啊……啊……啊……”似乎上瘾了,变着花样地,调儿长长短短,然后压低声音问,“我叫的像不像?好不好?”
尉迟镇的脸像是烤过火,身体有些不适。
“好……”尉迟镇憋出一个字,声音略有些嘶哑,“但是不要叫了。”
“为什么?”她叫的正欢喜呢,“既然好为什么不要叫了。”
“总之不要叫了。”尉迟镇闷闷地,可恶,他的魂儿都跟着荡起来。
窗外有人叹:“大爷果然生猛!佩服,佩服!”
尉迟彪更是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是我大哥呢!先前谁说哥哥喝醉了不行的?站出来!我揍死他!”
众人吓:那不正是四爷你自己么?
尉迟镇更郁闷:“这些人怎么还不走?”
无可奈何,忍无可忍,尉迟镇扬声喝道:“老四!还不滚开,等我出去揍你吗?”
尉迟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大哥,闻言顿时跳起来,结巴叫道:“哥哥,我是来替你赶这些不识相的人的……我即刻就走了!不扰你,你继续、继续……”
众围观者一听: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顿时赶在尉迟彪窝里反发飙之前一哄而散。
里里外外,终于安静了。
尉迟镇松了口气,翻身从无艳身上下来,两个人双双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只是不同的是,无艳是真的如释重负:尉迟镇终于不压着她了,他可真沉!幸好他双臂在侧撑着,没有实打实压着她,要知道,他长得这样高大健壮,如果真的压实落了,恐怕直接要压死了她!不死也要断两根骨头的。
为防万一,尉迟镇下地,把门窗都关了,才又回来,放下半边红帐的帘子。
他沉吟着看无艳:“你……”
无艳说道:“算啦,那个……是我学艺不精,医理不明,故而一时还解不开,但是我可以帮你另一件事。”
尉迟镇意外:“啊?”
无艳问道:“你知道……茶壶里的药是谁下的吗?”
尉迟镇怔住,他没想到她会提这个……是啊,差点儿忘了。
无艳说:“起初我以为是你,可是你都不知情,那会是谁?这惹意牵裙散,按理说只是一味催情药,若是中了这药,顶多是意乱神迷,把持不住,应该无性命之虞,我原本以为,你前头娶的三位新娘子,是因你而亡……你明白的,如果你喝了这催情药,你真的会害死人的哟!”
若非亲眼所见,尉迟镇真不敢相信有女孩儿会在他面前用如此正经的口吻说起如此隐秘难以启齿之事。
尉迟镇把脸转开,暗影里脸色发红,身子热烘烘地。
“可是你并没有碰她们,这就奇怪了,我方才忽然想到……”无艳却默默地沉思着,忽然问,“你能不能把你前三位夫人的死状跟我描述一下?”
非要这样吗?这分明应该是“*一刻值千金”,偏说这些晦气过往。
尉迟镇抬手在额头上摸了一把:“也好。”
桌上,喜气洋洋地龙凤红烛,照亮红帐下一对儿新人。
两人都是一身喜服,烛光下红帐内,面面相对,喁喁细语,倒真有些“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美妙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