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招入赘的女婿也不会这么窝囊,这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沈溪有些为难,他迟疑半晌之后,开始打量唐寅,夏宽跟着看向唐寅,最后沈溪点了点头道:“伯虎兄,本官与青衫先生有事商谈,不知可否回避?”
唐寅正期待沈溪把他隆重推举出来,没想到沈溪现在居然让他到一边去待着,心里很不自在。
不过谁让沈溪有办法能为自己讨到媳妇呢?
唐寅拱拱手,退到门外,佯装看风景。
沈溪这才跟夏宽商议:“先生以为伯虎兄如何?”
夏宽听沈溪提到唐寅,有些不太乐意。唐伯虎跟他同龄,还先后娶了两任妻子,第一任病逝,第二任和离,如今唐寅连功名之路都断了,平日又好喝酒,这样的人当朋友可以,当妹夫似乎不太合适。
不过夏宽马上联想到之前所提的对妹婿的要求,跟唐寅的条件一比,唐寅简直是人中龙凤!
难得的是唐寅对夏家还有找大夫来看病的恩情,现在又在督抚衙门做事,俸禄不少,这婚事说出去,不会辱没了夏家。
夏宽脸色阴晴不定:“就怕委屈了唐兄。”
沈溪道:“婚姻之事并无委屈一说,伯虎兄通情达理,如今人在广州府,身边又缺人照顾,与令妹算是天作之合。若先生应允此事,本官这就去跟他商议,至于成婚用度开销,由督抚衙门负责。”
夏宽本来还在想为了给老母亲治病手头拮据无力支应小妹婚嫁用度的事情,沈溪突然说到主动承担,几乎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夏宽行礼道:“谢过沈大人。”
沈溪点头,起身走出柴门,来到篱笆墙外边,把唐寅叫过去:“婚事说成了,夏家答应这桩婚事,你有何可说的?”
唐寅先是窃喜,但随即脸色一变,因为这婚事有些美中不足:“沈中丞,您是大能之人,连不可能的婚事都给说成了。只是让在下跟夏小姐成婚之后不能合卺,还要让她留在娘家……”
沈溪没好气地打断唐寅的话,质问道:“那伯虎兄到底贪图的是夏小姐的美貌,还是她的人品?你是想做露水夫妻,还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伉俪?”
唐寅被问得面色通红,羞惭不已。
沈溪道:“伯虎兄也不想想,若你体谅夏小姐,让她能尽孝,就算是要顾着礼法而不能合卺,难道夏小姐就会让自家相公凭白受了委屈不成?”
唐寅一想,嘴角不由浮现出笑容。
因为沈溪这番计谋,会让人觉得他唐寅是为了顾全朋友之义,才勉强同意娶夏小姐过门,而唐寅又很开明地允许夏小姐留在娘家照顾母亲,那时二人已是合法夫妻,平日见面少不得温存。
就算是夏老夫人病逝,按照规矩来说夏小姐应该在三年之内不能与唐寅同房,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同房这条对男子要求极为苛刻,对女子就没那么严格了,更何况二人还是合法夫妻,行周公之礼自然没问题。
沈溪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既然成婚了,人就是你的,以后你是一家之主,你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不至于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搞不定吧?
唐寅点头道:“在下的确想成全夏小姐的孝道!”
现在会说好听的了,之前听说不能合卺,估摸都想打退堂鼓了,这个人哪……沈溪摇摇头,随后用力地拍拍唐寅的肩膀,返回院子里,将夏宽和唐寅叫到一起,具体把婚事商定。
夏宽道:“我亲族之人,皆不在此,是否需要暂缓几日?”
沈溪摇头:“事急从权,此乃喜婚,就算是同族尊长也应该理解。回城之后,唐兄应立时派人前来提婚,不可有所耽搁。”
唐寅连连颔首,心想,我手头那点儿银子哪里够办一场婚事?到头来还不是你出银子!
夏宽对唐寅作了一个大揖,道:“唐兄之恩德,在下没齿难忘!”
唐寅赶紧搀扶夏宽,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乐开花,本来是一桩根本不能提、一提连朋友都没得做的亲事,居然被沈溪这么容易便说成了,到头来倒好像是夏家亏欠他一样,这岂不让他沾沾自喜?
从夏府出来,唐寅脸上的笑容再难掩盖,一路上呵呵傻笑。
沈溪上马,回头道:“伯虎兄,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促成,可别到头来,你出尔反尔啊!”
“不会不会。”
唐寅赶紧表态,“在下岂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三年之内,必当为沈中丞出谋献策……您似乎也用不着,在下便当跑腿打杂的仆从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