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这些天眼看着姜舒老师为自己担心，为自己自责，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无论自己如何安抚老师，老师依旧如此自责着，也担心着自己。

没有办法了，唯一能让老师释怀的也许只有自己真实的心愿了，但愿老师听了自己内心深处如此自私，如此渺小的愿望，能不要再这么自责了！

老师这几年对自己的教导，无一不是让自己做任何事的时候，要以患者为重的，老师若是对自己失望了，也许在退休之前，再不会如此担忧了吧？

秦立抿着嘴看着老师，等着老师劈头盖脑的骂自己，骂自己遇上一点事就打退堂鼓，骂自己这么多年跟她学的都扔哪儿去了？

姜舒懵了！真的懵了！第一次认识秦立似的，认真的看着秦立的眼神，发觉她不是在骗自己，她是真的随时可以抛弃自己倾心灌注给她的医术，这让自己如何能接受？

在临退休前，自己一直寻找一个心地纯良，天赋异禀的年轻医生，传承自己多年的医术，遇上秦立的时候，自己那么骄傲，那么欣慰，有生之年，终于能遇上这么一个合乎自己心意的传人了。

从确立秦立做自己传人的那天起，自己就恨不得将全身所学都灌注在她身上，让自己极为庆幸的事，无论自己灌注给她多少，她都能全部接受，哪怕那么难的手术，在她手上，也就是简单的庖丁解牛，这让自己多么的骄傲，让自己很多的同辈，多么的嫉妒，嫉妒自己能有这样一个传人。

而今天她才告诉自己，她学医不过是因为学了医，治病也不过是因为当了医生，若有一天，她因故离开的时候，她会果断抛弃多年所学，这，这让自己如何能承受？

秦立依旧抿着嘴静静的等着，等着老师对自己的失望，等着老师从此再也不必担心自己，等着老师放开心怀，安心做她自己，不必为自己一直的牵挂着。真的不需要！

生活对自己来说，仅仅是生活而已，自己真的从来不曾立过多伟大的志向，不过是期望身边的亲人，都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而已。

“秦立，你走吧，我想静一静！”姜舒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发出了声音，声音里透出苍凉的疲惫。

“老师，对不起，您不仅仅只有我一个学生，您的一生，教导过成千上万的学生，您主编的那几本书，更将会将您的毕生心血，传承给下去，永不消失！

老师，我唯一能承诺您的，就是在没有外力强制我离开医院的情况下，我会一如既往履行我的医生职责，不论在哪个科室，我都能干好！绝不会发生我自己主动离开医院的事！若无意外，也许我也会干到老师这个年纪退休！”

秦立听着老师满是苍凉疲惫的声音，心中刺痛，离开之前，秦立郑重做出了对老师的承诺。一生绝不主动离开医院！

姜舒看着秦立离开的挺直背影，忽然眼眶湿润，泪，如雨下！

“老夏，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是不是做错了？秦立如今正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压力的时候，我却在这个时候给她加了一捆稻草？”

天黑下班回到家的姜舒，浑身无力的窝在老夏怀里，哭的跟孩子一样无助。自己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倾心培养出来的秦立，却在今天告诉自己，她学医只是为了生活，为了生活，有朝一日，她能果断抛弃这么多年所学，这让自己如何承受？

“老婆不哭了，秦立是吧？明天我就找人将她绑进我们军区，让她成为军医，这辈子，老子要她老死在军区医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