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原难得放松,抱起伏在李烟脚下的小灵狐九黄,手指在它鼻头上点几下逗弄,见它不舒服的吹胡子瞪眼,哈哈大笑道:“你会什么神通,给朕展示一番?”
九黄不屑的挥挥爪。
李自原不明其意,已跟九黄能用心语交流的李烟解释道:“父皇,九黄说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父皇,我的九黄会喷火,很厉害!”
李自原双手握着九黄两只前爪,道:“你可不能乱放火,烧了朕的皇宫。”
九黄点点头,胡子一动一动。
李自原激动的笑道:“你们瞧,它听得懂朕的话。”
李烟道:“父皇,灵兽是玲珑小嫂子向观世音菩萨求来的,它们都能听懂人言,不然怎么叫灵兽呢?”
李自原脑海里闪现个子不高一身正气到了长安不去拍宗室马屁的谢奇阳,好奇他的女儿谢玲珑会是怎样的容貌、性格,配不配独一无二出类拔萃的和泉?心道:纵然别人将谢玲珑说的再好,我还是要亲眼所见才能做决定。
李自原坐了片刻亲热的跟静公主说些话,便离开去看奏折。
静公主叫退所有宫人,低声跟唐妃道:“老婆子有一件关于啸飞的事想跟你念叨。”
唐妃轻轻点头,问道:“可是啸飞立何人为皇子妃的事?”
静公主摇头道:“秦蜜去世不满三年,咱们岂能为啸飞说亲。那会更加寒了秦家的心。”
唐妃一声短叹,道:“他那府里孩子不少,却没一个正经主母,这么下去也不是事。”
静公主心道:那些孩子都是庶的,算不得数。低声道:“啸飞这个爹爹是怎么当的,小秦儿、小湘儿九死一生,在潭州住了十个月,他人不来探病也就算了,竟连一名仆人、一件衣物、一样吃食都未送过。别说只有三岁多的小秦儿、小湘儿,就是大些的孩子遇到此事也不会认他这个爹。”
唐妃双眼圆瞪,她可是不止一次听到李啸飞说过叫欧阳侧妃往潭州送东西,好个胆大妄为的欧阳侧妃。
唐妃绝美的脸上浮起涛天的怒气,却是忍住不发作,接着听静公主道:“还有啊,啸飞怎地不知感激、不晓得回报恩人?小玲珑是小秦儿、小湘儿的救命恩人。前几日小玲珑一家喜迁新居,吕方正、贺栋、白东旭、马金员的两个儿子亲自上门道喜连带接人,送了十几车贺礼,就连你们都送去礼物。啸飞在安康县赈灾,人来不了,派他的侧妃露个面送份礼总行吧。”
唐妃听得脸色越发难看。
静公主为了提醒唐妃,不想看着侄孙子李啸飞这般错下去,接着道:“十几年前,老婆子我来一趟长安呆了十天,啸飞在皇宫跟我离着近,和泉在护国寺跟我离得远,和泉身份不能泄露,我看啸飞不少于五次,只是看了和泉一次,和泉就一直记得敬重着我,几千里护送我到潭州,求着小玲珑救我的两个小猴子。”
唐妃听到和泉的名字热泪盈眶,想到这孩子至今都不愿意见她,心里无比苦涩。
静公主道:“照娘,唉,我不是非要挑啸飞的毛病,实是他做得不好,哼,是很不好,不然怎会弄得那么实在耿直的秦家两口子把他当成仇人。”
唐妃喃喃道:“如今秦家无比怨恨啸飞,连我这个亲家也恨上了。”
静公主用极低的声音道:“这般下去,大侄子肯定不再器重啸飞,也会连累你被冷落。大侄子如今让你代管六宫,那全是看着你娘家跟和泉的面子。今天咱们团聚本应高兴,可我心里着急,就给你讲讲。”
唐妃气急而泣,抹泪道:“姑姑,多谢您推心置腹的说起这些事。我这就把家里的事都给你说了……我如今极其后悔,便连陛下也埋怨我不该给啸飞纳侧妃、妾室。”
唐妃梨花带雨长说一通,在静公主难以置信的目光里,低头道:“陛下昨日便派人将啸飞从灾区急召回来,另派官员去接手,要好好说教他。”
静公主摇头道:“我那大侄子这么着急召回啸飞,绝对不是说教那么简单。我从小玲珑那里学来一句话:慈母多败儿。我瞧着啸飞这性格,多半是你宠惯出来的。这次你不能再护着他。”
唐妃气道:“我恨不得狠狠的打他,我以后绝不再宠着。他若有和泉一半出息,我都不会如此操心。”
静公主见唐妃眼泪如雨,想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一个孙子都去世了,想生气都气不了,内心一阵酸苦。
两个小家伙立刻停止玩耍跑过来用嫩白的小手给静公主擦眼泪,哄道:“曾奶奶,不哭。”“曾奶奶,您要落泪就不青春美貌了。”
静公主扑哧笑道:“我都两腿迈进棺材了,还青春美貌?”
“曾奶奶不要说这些话,玲珑姑姑讲,菩萨会保佑您长命百岁,以后还要帮着带小青的儿子小小青!”
“嗯,还有带小城的儿子小小城。”
静公主忍俊不禁,便连唐妃听着都收了眼泪抿嘴笑道:“姑姑,你家这两个小郎盼着您长寿是要让您给他们干活呢!”
黄昏,李啸飞风尘仆仆赶到皇宫,见着明王、静公主、烟公主、明王,以为李自原急匆匆叫他赶回来是为了家宴。
岂料饭后李啸飞被李自原沉着脸叫至御书房,气氛压抑的令人透不气。
“跪下!”李自原将密卫查到的一堆证明砸在李啸飞脸上,等他看完后气急败坏道:“你太令朕失望,你竟然纵容侧妃干预朝事。”
李啸飞惊愕无比。
李自原猛地一拍桌子,虎眼圆瞪,低喝道:“你少跟朕说不知道!你如此狂妄贪婪无耻与太子有何区别?亏得朕发现的早,不然江山交给你手里,几年便会亡国。你若三日之内处理不掉内宅的事,就别再进宫。朕全当没有你这个无能愚蠢的儿子!”
李啸飞手脚冰凉都不知道怎么出得御书房,刚走出几步,又被唐妃叫去宫里偏厅好一通痛斥。
冬季的夜晚,冷风扑面,明月当空。
长安城里灯火辉煌,几十条主街人来人往,卖胡饼、冬枣、牛羊肉汤的小贩站在街道交叉口边上热情洋溢的吆喝,空气里飘荡着吃食的香味,冲淡了寒冷。
李啸飞一脸阴沉骑着马从皇宫里奔驰而出,身后只是跟着胖、瘦两位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