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之和裴泽一行离开长安已经有个七八天了,而最近几日,萧春月见到黎安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但凡能绕着走就绝对不会打照面,若一不小心打了个照面,不等黎安开口叫住她,她就脱兔一般跑了个没影。
刚开始黎安还以为萧春月是害羞,可之后黎安就发现他想多了,萧春月只是纯粹地想要避开他而已,至于这其中缘由,黎安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只好天还没亮就起床,一大早就堵在了萧春月的房门口。
等萧春月推开房门时,就见黎安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呀!你、你怎么在这儿?”萧春月被吓了一跳,立刻收回步子缩在门边。
看着萧春月见鬼了似的表情,黎安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是为什么站在这儿?”
觉得黎安是在生气,萧春月咽了口口水,心虚地摇头道:“不、不知道。”
“你不知道?”黎安突然大步向前,毫不犹豫地跨过了门槛。
萧春月惊得立刻退回屋里:“你、你做什么?别、别过来!”
黎安反手将屋门甩上,缓步逼近萧春月,冷声道:“不愧是平康坊里艳名远播的青雀姑娘啊,倒是耍得好手段!”
不管现在的萧春月如何开朗,在乐坊里的曾经都是她心里的刺,不管是善意的调侃还是恶意的嘲讽,她最忌讳别人提起那段过去,更不喜欢有人喊她青雀,因此不管是心虚还是理亏,一听黎安这番话,萧春月也恼了。
“黎长史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萧春月变了脸色,黎安眼神一闪,也知道自己说到了萧春月最不愿被人提起的事情,可这会儿脾气上来了,黎安就非把话说完不可。
“我是什么意思?”黎安继续逼近萧春月,直到萧春月退到墙边,再无处可逃,“先用含情脉脉的视线注视着对方,引起对方注意,而后极尽可能地对对方关怀备至、照顾有加,却在对方上钩了之后就变得冷淡,一反常态的模样却让人更加在意,得人示爱后又有苦难言似的四处逃窜,引得对方紧追不舍,这是青雀姑娘常用的手段吗?我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也尽在青雀姑娘的掌握之中?”
“我没有!”萧春月瞪着黎安。
“你没有?”黎安冷笑一声,“你确定这三年来什么都没有?要不要我再找府里的人来与你当面对质啊?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啊?!”
王爷和公子替先帝守孝的那三年里,若不是萧春月时不时地对他投以含情脉脉的视线、若不是府里与他要好的几个人看穿后时不时地就拿这事儿调侃他,他哪里会去特别注意公子的姐姐?
他虽然并不会因为萧春月的过去而看不起他,可对他这个武成王府的长史来说,公子的姐姐是个只能好好照顾却不能有更亲密关系的麻烦,若拿捏不好惹恼了公子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可就因为萧春月那些坦白的情感流露和单纯的示好,他不由自主地在意起这个女人,他情不自禁地让这个女人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痕迹,结果王爷和公子守孝的最后一天去过皇陵再回来后,萧春月的态度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虽然猜测是与公子有关,可他到底还是不确定萧春月因何改变,于是他更加频繁地关注起萧春月,最初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原因,可后来却是他自己一头栽了进去,他依旧不知道萧春月改变态度的原因,可他却找到了许多会让他爱上萧春月的原因。
前些日子得公子嘱托,他这才明白萧春月只是因为那些不堪的过往而感到自卑,可他所认识的那个萧春月该没有那胆小,或许知道他的心意之后就能有勇气再试一次,于是他开始做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甚至顺势表明心迹,但看样子是他高看了萧春月,这死女人从一开始到现在就只会装作很坚强很开朗的样子,她就是个胆小鬼!
“我……”萧春月咬咬牙,道,“是!我是曾心仪于你,那又怎样?现在我对你已经没有那种感情了,原本念在你我还要同住在武成王府才不想把事情说开……明日起我会搬离武成王府,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去跟言之说。”
话音落,萧春月就要推开黎安往外走。
黎安却顺势扣住萧春月的手腕直接按在了墙上:“谁说你可以走了?你的话说完了,可我想说的还没说呢!”
萧春月疼得龇牙咧嘴,挣了半天没挣开,只能妥协道:“那你说。”
见萧春月一直垂着头,黎安不满地伸手捏住萧春月的下巴,强行抬起了萧春月的脑袋:“我上钩了你却要跑?没那么容易!我不管你在怕什么,今儿我话说在前头,我父母早逝,上头没有兄姐,下面没有弟妹,甚至连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都没有,我的亲事没人管得着,我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想要几个孩子都是我说的算!我也不管你想要怎样,觉得我不合你心意想选其他男人也好,没有自信再爱上任何人打算孤独终老也罢,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我告诉你,你,我娶定了!”
“我、我不嫁!”萧春月使劲儿撇开头,“你想娶妻就去找一个家世清白能给你生孩子的,别找我,我承受不起!”
让黎家绝后的这个罪名,她担不起。
“我还就非你不娶!”黎安邪笑道,“你若嫁我,我的余生便有人相伴,幸福美满,你若不嫁,我便陪你孤独终老。左右黎家都是要绝后,你看着办吧!”
话音落,黎安就低头在萧春月的嘴唇上狠咬一口,尝到了血腥味儿后才松口,再抬起脸时,又是属于武成王府长史的那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