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因似乎是叹了口气:“怎么样?”
他没有制止,态度甚至称得上纵容忍让。等路歇尔动作不那么激烈了,他就松开握在落地灯上的手,轻轻揽过她的后腰,沉稳地安抚,指尖偶尔蹭过裙子拉链,发出一点点细微的响动。
“在黑暗中。”
路歇尔的声音冷冷地坠地。
艾因又想叹息,但是他忍住了。闭上眼睛,黑暗里却浮出她的红裙雪肤。睁开眼睛,那个模糊的意象依然闪烁不止,像千里浮冰,弃置思维的大地,流浪在浩瀚的欲情海洋。
他徘徊的手终于停在了裙子拉链上。
“冷吗?”他轻声问。
周围太静,拉链声无比清晰。
路歇尔靠他更近点,竭力从他身上汲取温度,但是当裙子拉到臀线以下时,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椅子摇晃了一下,艾因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赤.裸的身子上。里层带点绒,蹭着细腻的肌肤,又痒又麻。
她把自己的每一处都与艾因贴近,嘴唇,胸腹,腿,十指,表层暴露在空气中微冷的皮肤,燃烧着热度的血肉,一直到硬得让人疼痛的骨骼。他们清晰地感受彼此的每一个细节,几乎要融进对方身体里。
“唔……”路歇尔感觉他舌头伸进来,下意识地直了直身子。
那件外套从她肩头落下,从艾因这个角度看,路歇尔那身瓷白色肌肤在黑暗里几乎要泛出光。
他伸手一带,再次帮她固定好衣服,他的手按在衣领处,也就是她的后颈,引导一个让人缺氧的深吻。
——在阳光下。
——不可以。
——在黑暗中。
“艾因?”路歇尔感觉到了他与平常不太一致的热情,趁着换气的间隙模糊不清地问了句,“怎么了?”
“嘘。”他把路歇尔往下压,让她的重量都落在自己身上,缓慢又彻底地进入。
静了下来。
激烈的心跳声响彻宇宙。
“你在害怕。”路歇尔在他耳边蛇一样低语。
很快声音就被更激烈的*碰撞搅得支离破碎,好像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幻觉。亚特兰蒂斯的王裔从骨子里就喜欢这样放纵的肉.欲狂欢,于是路歇尔眼睛一眯,不再计较他的想法。
——黑暗也只是自欺者的许可。
一个人担惊受怕很久,埃德加终于决定去找老校长了。
首先,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其次,要他来帮忙的人是老校长,现在他总不能放着自己不管。
他们是在星际军校首都总部见面的,埃德加不敢去军区老宅,因为老校长对门就住着路歇尔。
老校长在自己办公室里边泡茶边奇怪地问:“你怎么这幅样子?袭击的时候受伤了?”
此刻埃德加戴着一个大口罩,就跟传染病人似的。
“我有急事儿。”他把口罩拉下来。
老校长递了杯茶给他,然后自己手里端一杯,细细品了口:“东南星域的茶,听说以前是亚特兰蒂斯氏的贡品,你别浪费了啊。”
埃德加一口没喝,脱口而出:“我被路歇尔标记了。”
“噗……”老校长把半杯子水喷在他脸上。
他把茶杯一扔,双手死死抓住埃德加肩膀摇晃:“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埃德加抹了把脸,“我被标记了,我感觉得到……她对我有种引力。”
“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老校长觉得这个猜想也不怎么好,但是至少比被标记好,因为埃德加喜欢的人三天一换,这个标记却要贯穿生死。
到了这地步,埃德加反而淡定了:“你比较喜欢听哪个?”
“不可能啊,她的标记不是在……”老校长怔了怔,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埃德加问:“我现在怎么办啊?”
“你别吵。”老校长似乎想捋一捋事情顺序。
埃德加接着喋喋不休:“她在我手心写了行字,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啊?好像是117还是什么,我记不清了……”
“一一七事变。”老校长一双眼睛刀子似的刺在他身上。
埃德加咽了下口水:“你知道我读书少……”
老校长严厉地说:“在这次事变中,第一方面军击败旧西南总督库尔,攻破西南星域,打通八方星路,与其他方面军共同逼近亚特兰蒂斯宫。也就是十一月七日那一天,旧西南总督府大火,烧死了几十个王裔质子……然后斯温伯恩参谋长从火海中带出路歇尔·亚特兰蒂斯。”
埃德加不明所以:“然后呢?”
然后?
老校长冷哼一声,当初的意外,现在想想,说不定真是有人蓄意而为.
埃德加身上有标记,那么艾因肯定没被标记。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路歇尔,为她杀掉所有质子,留她一条命,准备为她复辟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