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一起喝茶,叙了叙别后情,邓成禄正要留了李谦在家里用晚膳,谁知道有小厮神色焦虑地跑了进来,朝着李谦行了个礼就匆匆走到了邓成禄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邓成禄顿时表情窘然,半晌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打发了小厮,犹豫着对他道:“今天原本应该留了你在家里坐一坐的,不曾想家里出了点急事。我知道你住进了长公主府,我改天去拜访你吧!”
去曹家,李谦是真有事。到邓家,却不过是想着当年和邓成禄的香火情,纯粹是面子上热闹,遂不多问,起身告辞了。
邓成禄亲自送了李谦出门。等到李谦的马车驶出胡同看不见踪影了,邓成禄这才皱着眉头低声地对那小厮道:“金大人说了什么时候过来没有?”
“没有!”那小厮苦着脸道,“只说是今天晚上想歇在府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邓成禄的父母都健在,金海涛就是进了京城,也多是住在外面的客栈,像今天这样求宿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又因为知道金家算是有些不地道地摆了李谦一道,邓成禄在李谦的面前不免有些不自在,他直觉地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让金海涛和李谦碰到了不会是什么好事。
按照金海涛的要求,邓成禄没有惊动旁人,把金海涛安排在了一个僻静的院子里落脚。
金海涛甚至拒绝了邓成禄给他举办接风宴,并叮嘱邓成禄:“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你别节外生枝,让别人发现我在京城,又要给我接风洗尘,麻烦得很!”
邓成禄觉得这只是金海涛的借口,但作为女婿,他还是满足了岳父的要求。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李谦立刻就查出了金海涛的动静。
郑缄奇怪道:“不愿意让人知道,还在这个时候赶到京城,难道他和谁勾搭在了一起不成?”
“应该是韩家的人!”虽然去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李谦已隐隐有了这种感觉,“估计是韩家这两天正忙着搬家,不方便留他住宿,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查到他来了京城。”
在屋里的冰河听见了,脸涨得通红。
他原是李谦的小厮,年纪渐长之后,李谦就把他派到了京城帽儿胡同李家那个铺子里,他名面上是那铺子里的二掌柜,实则在帮李谦搜集京城里的动向,方便李谦随时掌握庙堂上的动静。
金海涛进了京城他都不知道……太失职了……
李谦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朝廷要南迁了,人心浮动,自然乱得很,不免会有所疏忽。但就算是这样,失职就是失职,冰河还是被记了二十大板,等到京城的事完了再处罚。
冰河一声不吭地退了下去。
李谦一边观赏着旁边茶几上的一盆文竹,一边道:“难道金海涛是来跑官来了?我听说朝廷南迁之后,会设一个江南巡抚。这个位置与他无关,可既有人升迁就会有位置空出来,他不会是想跟着皇帝南下吧?”
他只是随口说说。
谁都知道,九边总兵手握重兵,加之朝廷对他们无力监管,可谓是称霸一方,像个土皇帝似的,谁愿意跑到朝堂之上服侍那些资历比自己老,职位比自己大的堂官?
郑缄倒是吓了一大跳,道:“江南巡抚,这是要节制江南几省吗?是承恩公说的吗?”
李谦点头,道:“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可不管是谁,我都觉得不怀好意。节制江南!皇上南下,除了个江南还有什么?若是江南都被别人节制了,那还要他这个小皇帝做什么?”
郑缄神色凝重,道:“宫里还没有音信吗?”
按理,像李谦这种情况,一进京就会被叫进宫去,可他们都来了三天了,宫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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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好多事,好不容易才与了这一章。
能闭关在家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