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对平乐的撒野皱眉,又看大街小巷的,实在不想跟平乐纠缠,有**份,就想拉着陆梦怜上轿。
平乐却是张开手臂拦着,不许她们母女走,“你喜欢夫子,我费着心思来撮合你们。”明明她也曾喜欢凤靡初的,但后来看出了陆梦怜的心意,她甚至为她出谋划策制造机会,还让御花园的酒宴,安排陆梦怜坐凤靡初对面。“结果你怎么回报我的!”
平乐说得大声,经过的路人全都把这女儿家的心事都听得一清二楚,停了步子指指点点的。陆梦怜霎时羞的脸蛋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能钻下去。
陆夫人也知女儿心意,可知道是一回事,就算是想着和凤家门当户对,若是能结亲再好不过,却也没想到被人这么戳破。若是这亲事结不成,以后女儿还怎么嫁人。
陆夫人自认也是大门大户出来的,实在不想像泼妇骂街那般,可平乐这番大声嚷嚷,让她也动火了。
“难怪会被皇上废了身份,以前人人怕你,不过是你狐假虎威。如今你身份丢了也该收敛了,却还是打着以前的架势,你这架势给谁看,除了欺梦怜心善,你还能欺负谁?”
敬桃拉了拉平乐的衣袖,“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何必让自己难堪呢。
平乐充耳不闻,“你们好不要脸,骗了我,如今还口口声声说是我不对了。我做得最错的该是有眼无珠,没看清楚人。”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陆家无情无义的一般。你不妨挨家挨户去问问,这皇都里还有谁没听过平乐公主的事迹。平心而论吧,谁愿意与这样的人往来,可我家梦怜就是可怜你,可怜你没有朋友连想说句真心话都找不到人,才会常常入宫看你。”
“可怜?”平乐看着陆梦怜激动道,“原来你是可怜我么?我有哪里值得你可怜!”
陆梦怜也低声道,“娘,别说了,我看我们改日再去上香吧。”
平乐不依不饶,“什么别说,我倒要你说得清清楚楚,我哪里值得你可怜了。你入宫陪我,原来只是可怜我?还真是可笑的交情,我是断手了还是断脚了,要你可怜我!”
陆夫人道,“你如今来我陆府撒泼,不过是因为陆府不收留你。可你曾是金枝玉叶,难道能找的就梦怜一人?你的至亲呢?”
平乐愣了,她的至亲?她的至亲在她大难临头时,一个都找不到。
陆夫人又道,“都到这地步了,难道不可怜么?可见公主平日做人有多不讨喜,才会落难了个个唯恐对你避之不及。你来责怪我们,难道只有我们是这样么?若只有我们是这样,你尚且可怪是我们无情无义,可连其他人都袖手旁边了,可见是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帮。”
平乐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她一直以为就宫中眼红她得宠的几位皇姐不喜欢她。
原来不只皇姐,总对她笑的人,未必心里也在对她笑,对她说好话的人,指不定心里是在骂她巴不得她早死,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其实心里是恨不得看她落魄。
平乐悲从中来,顿时觉得自己是爹不疼娘不爱,没人喜欢。居然也不顾其他了,蹲下来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而这一哭,惹来的侧目更多。
元帝仪只觉好笑,没想过这陆夫人也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数落起人来虽不带脏字,读过些书的人真骂起人来,比市井泼皮句句带脏的话更针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