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开玩笑。”云初缓声说道。她看到过,在当鬼魂的时候。
一直以来,她都将这件事情深深的压制在心底,她本是永远都不想提及的,但是现在,她忽然想问问孟岐山,默默的爱一个人爱的了那么久,天天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难道不会心痛吗?
“公主。”孟岐山的脸色骤然发白,他撩衣跪在了云初的面前,以额触地,“微臣发誓,微臣此心此生都会忠于秦王府。”
云初缓缓的叹息了一声,俯身将孟岐山扶了起来,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岐山叔。”云初贴近了孟岐山的耳边,悄声说道,“我母亲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除非你亲口告诉她。”
孟岐山浑身一僵,后退了好几步,惊骇的看着云初。
“公主。”他失声叫了一声云初,唇抖了半天,最后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微微的垂下了头,双手在宽大的袖袍之中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他以为这么多年,他掩饰的很好,很好。他将她的儿女都当成自己的儿女一样看待,他想,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埋在他的心底,随着他老去,死去,最后当他化成黄土的时候,随风消散掉。
哪里知道,十几年的伪装居然在公主的面前被无情的拆穿。
“岐山叔。”云初拉起了孟岐山的手,不无动情的说道,“从小到大,我都将你视作自己的父亲一样。所以岐山叔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孟岐山猛然抬起了眼眸,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个世上有也只有一个云初懂他。
当他还是名满京城的才子的时候,只是匆匆的一瞥,他就已经将心丢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的扮演者自己角色,为的只是能天天在她的身边,能天天见到她。
她欢喜,他便欢喜,她的儿女,他也当成自己的儿女一样。
秦王负她,他甚至比她还着急。
他并不是没有私心的,他也想带着她远走高飞,但是她终究是秦王妃啊。
“月儿。”孟岐山哽咽着叫着云初的小名,泪水止不住从他的眼眶之中滑落。
“岐山叔,以后您就将我当成您的亲生女儿吧。”云初也是十分的动容。其实之前,她并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会付出那么多,但是经过慕容千觞的事情,她似乎懂了一点点。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或许并不是为了完全的占有他,而是学着会去包容他,替他着想,替他谋划。
她是想问孟岐山,这么多年都默默的爱着自己的母亲,会不会难受。
当她看到孟岐山的泪水的时候,忽然之间,心底就有了一点点的感悟,子非鱼,蔫知鱼之乐。
听了云初的话,孟岐山的眼泪就掉的更厉害了。
他很少哭,即便眼睁睁看着她十里红妆的嫁到秦王府,他都忍住了。
他想,将来她去哪里,他就去那里吧。
回归秦王府的那一夜,他是落泪了,那是因为她也落泪了。
云初轻轻的用丝帕按去了孟岐山眼角的泪水,“不要被我父王看到。”她柔声说道。
母亲这一生,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的爱着她,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云初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她当鬼魂的时候,最后看到的就是孟岐山不顾一切的扑向了母亲的尸体,抱着她仰天长笑,他流出的是血泪,最后他也一头撞死在了丹陛之下。当她看完这一幕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再度醒来,已经是现在的云初了。
孟岐山忙止住了泪水,努力的收敛住自己的情绪。
“那你家里的那位夫人?岐山叔准备如何处置?”云初问道。
孟岐山苦笑了一声,“我会和她说明白,娶她是迫不得己。”自打成亲的时候算是拜堂了,但是他一夜都没在新娘那边留过。
“我去和她说吧。”云初握住了孟岐山的手,缓声说道。
“也好。”孟岐山想了想,点了点头,其实这件事情他是负了人家了,不管怎么样,她都算是他明媒正娶的人。唉,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云初出面也好,至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那个女人。
云初朝孟岐山微微的一笑,与孟岐山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书房。
孟岐山去找秦王,而云初要去找的是云亭。
云亭在回来的路上说他查到了一点点关于那个凉州刺史干女儿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