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总医院的一间诊室里,两个穿着如今极少见的华夏长褂的中年人对面而坐,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一叠病历,就如同看不到彼此的存在。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三十来岁年纪的男子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他同样穿着长褂,手腕上戴着一串琥珀珠子,脸上隐隐有一丝凝重。
两个中年人同时抬头,一见新来的男子,神情都是微微一变,左手边脸比较方的那个道:“你怎么也来了?”
男子摆弄着腕上的琥珀珠子,哈哈一笑道:“你王一针能来,我魏小虎怎么就不能来?”
方脸王一针道:“我的一针绝对治疗脑部的淤血有着奇效,你们明德堂拿什么来治,该不会用什么中西医结合的方法吧?哈哈哈,那可真叫同门们笑掉大牙了!”
一旁那个圆脸中年人也道:“魏小虎,听说你们上次用什么射线帮人治病?啧啧,我们北疆黄家五百年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闻呢!”
魏小虎瞥了他一眼道:“黄三付,你别得意。治病只看效果,不问手段,我能治好别人的病,你管我用什么方法?难道就像你们黄家,死守着那三付药五百年不变?”
“哼,数典忘祖说的就是你们明德堂!”黄三付道。
王一针也冷笑道:“数典忘祖?拉倒吧,我看他们根本就没祖宗,是半路上从石头里跳出来的!”
魏小虎嘿嘿怪笑一声道:“行,你们继续。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有祖宗的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反正我魏小虎把话撂在这,吕老爷子的病,我肯定能治好!”
“吹啊,继续吹啊!”他话音未落,也不等王一针和黄三付反驳,门再度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奇人。
说他是奇人。实在是因为他的装扮跟眼前这三人甚至跟整个医院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二十出头的年纪,满头淡黄色的染发,脖子上挂着一条明晃晃的金链子,穿着一条裤裆足以当做麻袋的肥大裤子,脚踏一双锃亮的大皮靴,再加上一副遮挡了半张脸的夸张大墨镜,看起来就像是街头那种玩嘻哈音乐的前卫少年!
可魏小虎三人一看见他,立刻都不作声了。
“怎么不继续吹牛了?我刚才在门口,看见牛在天上飞呀飞,就想谁在吹牛比呢。我想呀想呀,就猜到是你。走到门口一听,还真是你!哈哈哈,有几个月没见了,你还是那么喜欢吹牛,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魏小虎改不了吹牛啊!”前卫少年嗓门极大,乐哈哈的笑道。
魏小虎被他损了一通,硬是缩着脑袋。一言不发。
王一针和黄三付也别过头去,不看来人,似乎对前卫少年非常的忌惮。
前卫少年就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抓起一份病历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却不是在念病历,而是在唱着中药的名字,却把节奏弄成了饶舌歌曲。搞的土不土洋不洋,实在混搭。
四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就这么在房间里各自看起病历来。
几分钟之后。房门忽然被推开,花白头发的霍教授带着吕国文走了进来。
“霍教授!”一见老教授,除了前卫少年以外,魏小虎三人都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前卫少年却只是眼皮一抬,就嘻嘻哈哈的笑道:“哈,你来了!”
吕国文有些诧异的看了前卫少年一眼,不明白这个非主流的小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跟霍教授这么不客气。
魏小虎三人穿着华夏老实长褂,身上或多或少也能看出一些中医的模样,可前卫少年无论怎么看都跟吕国文最小的那个儿子差不多,整天就知道看漫画跳街舞玩滑板唱饶舌染黄毛,不惹祸就算是给家里造福了!
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跑到陆军总医院来,莫非是哪位名医的后辈?
只是这个后辈也未免太没礼貌了,对霍教授这位国内德高望重的医学权威的态度也太轻浮了一点,难道家里人没教过他“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吗?
就在吕国文有些恼火的时候,却见霍教授朝着前卫少年微微躬身道:“小叔,让你久等了!”
“小……小叔?”吕国文瞪圆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