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是说说气话,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不管那河里的怪物了。
只可惜马新社太不成器,但凡是来稍稍搭一把手,我们就成了!
罢了,罢了,先把马新社抛在脑后,沉住气把水底下的怪物弄上岸来,然后再去找他算账吧。
只是那怪的力气着实奇大无比,又在水中占据了地利,我和老爹虽都沉住了气,可提防它的“暗器”厉害,不能不留心,所以勉强也只能打个平手,根本无法把它拖上岸来!
这就演变成了个“持久战”,看那边能坚持到最后——我和老爹如果能坚持到天亮,等有人路过颖河大桥,瞅见这边的情形,下来帮忙,那我们就胜了!
如果我和老爹坚持不到天亮,只能是功亏一篑!
“哎唷!”
“他,他光着身子!”
“啪!”
“啊!”
“……”
桥上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声音,竟有几声是熟悉的,我急忙抬头去望,只见马新社歪歪扭扭的在桥上倒了下去,另有一高一矮两道人影矗立在月光下。
我生怕河里的那怪物再弄出“暗器”来伤人,因此不敢多望桥上看,对那两道人影只一瞥便立即收回目光,可心中却是反复思量起来:说“他光着身子”的是个女人,声音还有些熟悉,却是谁……那两人的背影也都不陌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杀人啦!”马新社突然在桥上尖声叫唤起来。
另有一男人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叫!”
“哎唷!”马新社嘶声惨呼,紧接着便是“噗通”一声响,似乎是重物落水的动静,此后马新社再无声响。
我不由得朝那桥上又匆匆的瞥了一眼——马新社的身影已经不见,那高个子朝桥下啐了一口,和那稍矮的人正准备离开。
“声音像是潘家的姐弟。”老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经此一提醒,我猛然想了起来,不由得惊喜交加,心中暗叫:“惭愧、惭愧,还是老爹辨声识人的本事好”,嘴里连忙呼道:“阿罗!阿源!快来帮忙!”
那一高一矮的两人,不是别个,正是潘清罗和潘清源姐弟!
天知道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来到禹都,还恰好经过颍水大桥,但对我和老爹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咦?!”
桥上,阿罗的声音惊道:“阿源,是不是有人在唤我们?”
“是在桥下!”潘清源嚷道:“姐,你快看,好像是陈弘道!”
这姐弟两人都是惯常在夜里行走活动的,眼力劲儿不差,循声望人,顷刻间便瞧见了我和老爹的踪迹,飞快从桥上跑下来,凑到近前。
阿罗道:“神断先生,你们这是……”
“小心水下有暗器!”老爹立时提醒。
“暗器?!”潘清源吃了一惊,道:“你们这大半夜的拖着渔网,是,是在捕鱼?”
“这水里有怪物,十分厉害,能用暗器伤人,力气也大,正和我们爷俩儿念缠着呢!”老爹快速说道:“你们小心着水里的暗器,也帮着我们拉一把,叫它弄上岸来!”
“好!”两人齐声应允,立即上前援手。
多了这两个生力军,我们这边就占据了绝对优势!几乎可以算作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往岸上收网了!
渔网越扯越轻松,那怪虽然挣扎厉害,却难逃厄运!它中间又放了几次暗袭,都被我们躲过,须臾间,渔网上岸,那怪物也终于浮出水面!
月光下,腥臭扑鼻,几乎令人窒息!只见粗大的渔网里伏着一个八仙桌大小,深青似黑的曲面怪物,像是乌龟王八河鳖,却有无头无脚无尾,更兼下面也是曲面,上下有些扁圆滚滚,仿佛巨石,一动不动。
我们几人看了半天,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禁不住好奇,伸手去戳,滑腻腻的,再仔细一瞧,原来那曲面之上布满了泥沙和青芙。
“河贝!”老爹突然说道:“是河贝!真是河贝!”
“河贝?!”我惊愕无比:“这怎么会是河贝?!”
“快成精的河贝……”老爹喃喃道:“竟是这么个怪物……”
我愣了半天,心中虽是十分不信,可是思量着用河贝的模样来对照这庞然大物,竟不由得信了!
这模样,不是河贝是什么?
只是平时见到的河贝一般都是拇指甲盖大小,老蚌也不过是掌心一般,哪里像而今遇见的这个竟有方圆三十余尺!比磨盘还大!
实在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阿罗和潘清源也的惊得瞠目结舌,潘清源上前用脚踢了踢那贝壳,坚如磐石,纹丝不动。潘清源吐了吐舌头,围着那河贝转了一圈,“啧啧”称叹道:“好家伙,太湖里也没有见过这怪物!”
我喃喃道:“如果不是这么大,也称不上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