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昕已经是年过六旬的人了,在这个年代算是高龄,刘子秋不忍让他奔波劳碌,劝道:“二叔公,若是鸿门宴,更应该由我去。至少我年轻,遇到危险能跑得快点,又岂能让你老人家去冒险?”
萧昕不容置疑地说道:“如果这是他们使出的调虎离山之计呢?谁来保护村子?我已经老了,死不足惜!所有的年轻人一个都不许去!”
刘子秋知道拗不过他,点头说道:“二叔公,你去也无妨,但记住,获利均分,绝不让步!”
闲着无事,刘子秋也仔细分析过。半年了,杨家虽是使出各种手段,也伤了一些人命,却还没有赶尽杀绝。现在,杨家突然急着要屠村,肯定是在盐场这件事上拖不下去了。就抓住这一点,长山村在谈判中就占尽优势。
会谈异常顺利,说明萧昕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杨积善自己并没有露面,而是由杨黑虎全权代表。杨黑虎原打算在会谈时再探探“大牛”的虚实,结果却来了个糟老头子,令他大失所望。
宴席就摆在县衙里,美酒佳肴、歌舞伎乐,一应俱全。袁天罡坐了主席,萧昕和杨黑虎分坐两边,三人边吃边谈。
杨家事先做了许多功课。告诉萧昕,如果开设盐场,可以达到多大的规模,每ri可产多少多少食盐,均开列得明明白白。萧昕屈指一算,每个月至少可以净赚千两白银!
萧昕在长山村呆了一辈子,从来没想过自己和村民们原来是空守着一块宝地讨饭吃。
不过,杨家并不担心长山村会反悔。杨黑虎说得清清楚楚,如果长山村想自己开办盐场,就算他们有这个资金,只要没有杨家的支持,那么一两食盐也休想卖得出去!这就是杨家引以为恃的筹码。
而且,杨家也将长山村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长山村不过七十八户三百多口,其中能到盐场做工的不过百名。就靠这点资本,想要和杨家获利均分,根本不可能!
萧昕愣住了,但想起临行前“大牛”的嘱咐,仍硬着头皮坚持道:“必须获利均分,否则免谈!”
杨黑虎哈哈笑道:“老人家,做人可不要太贪心啊!咱们公子说了,最多给你们三成五,一个月下来就是三百五十两银子,你们风里来浪里去,一年到头,能挣到这个数吗?”
萧昕无言以对,默默地在契约上按下手印。袁天罡也签上自己的大名,而杨黑虎却用了一方杨积善的私印。契约一式三份,长山村、杨家、盐官县各执其一。
虽然没有满足刘子秋提出的条件,但萧昕想到村里每个月就能有三百五十两的进项,还是满心喜欢。更重要的是,这次县尊大人亲自将他送到城门口,让他倍感面子。
袁天罡一直将李昕送到城东五里亭,这才拱手说道:“老人家,本县不再远送。烦请老人家回去以后告诉大牛壮士,请他有空到县衙坐坐,本县要亲自为他算上一卦!”
萧昕自是满口答应。
契约上是繁体字写成,但大致内容刘子秋还能够分辨得出来,就是吃力些罢了。不过,契约结尾处那行小字“隋大业三年七月立”,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三成五离他预定的目标相去甚远,而且细算之下,二叔公还上了杨家的当。每个月盐场的获利又何止千两!这是一次失败的谈判!
“大牛,你又不识字,看它做什么?还是让我念给大家听吧!”萧昕看到刘子秋皱眉不止,一把夺过契约,当着众村民的面念了起来。
听说今后村里一个月能有三百五十两的收入,村民们都欢呼起来,这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笔巨款,可比打鱼强多了。
刘子秋看到淳朴的村民都已经十分满足了,也就不再言语。这毕竟是村民自己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打算在村里长住,更不打算做个盐场老板,他的梦想是有朝一ri能够回归现代,这才是他的努力方向。
不过,刘子秋还是打算再替村民们争取一下,说道:“二叔公,应该再加一条!”
萧昕一愣,问道:“还要加什么?”
刘子秋说道:“应该让杨家先把这个月的分红预支了!以后大家都去盐场做工,没人出海打鱼,不预支些钱,难道这一个月让大家喝西北风吗?”
萧昕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大牛,县尊大人让你去他那里一趟,他想替你算上一卦。不如你明天就过去,请他再和杨家提一提。我看县尊大人对你总是另眼相看,或许能成。”
刘子秋呵呵笑道:“谁稀罕让他算卦,也不用去求他。明天杨家一准来人,我直接和杨家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