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依旧坐在胡凳上,头也不抬,懒懒地问道:“说,找赵某来,究竟为了什么事?”
面对赵凌的无礼举动,刘子秋并不生气,也拖了一张胡凳过来,在他对面坐下,说道:“如果刘某所料不错,今天早上,你应该出现在府衙门外才对。”
赵凌哈哈笑道:“我为什么要出现在府衙门外?想要离开伏俟城的是宇文敬,又不是我。”
刘子秋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宇文敬只怕不会这么快就要放弃威定城。”
“不错,是我给他出的主意,:。”赵凌并不隐瞒,“杨广一死,慕容伏允肯定会杀回来。如果宇文敬把所有的隋军都撤往陇西,慕容伏允收复故土的战斗就会轻松许多。”
“原来你是吐谷浑的jian细!”刘子秋脸上怒意渐显。
“什么jian细不jian细,别说那么难听,赵某只是想混口饭吃罢了。”赵凌一脸的无所谓,“不过话说回来,赵某还真没跟吐谷浑人打过交道。赵某有个同窗,也就林氏的丈夫,叫做金波,在慕容伏允手下混得风生水起。赵某自忖才学犹在他之上,来求个进身,何罪之有?”
“难道大隋就没有你施展才华的地方?”
“哼!朝廷以貌取人,否则谁愿意跑到这等荒凉所在!”
“宇文敬不是重用你了吗?”
“他是重用吗?他只让赵某居于幕后,却不让赵某在人前露面,还不是不信任赵某!”
一番交谈,刘子秋总算弄明白了。赵凌是陇西人氏,与金波既是同窗又是同乡,两家几乎同时遭到室韦人的劫掠。金波夫妇做了俘虏,赵凌虽然侥幸逃脱,却也变得一贫如洗,几乎沦为乞丐。
后来,赵凌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金波在慕容伏允手下混得不错,于是巴巴地赶到吐谷浑相投。却不料杨广大举兴兵,赵凌前脚进了伏俟城,还没见着金波,后脚隋军就打了进来。
再后来,宇文敬做了西海太守,强占了林巧儿,将她母子抢进府中,正好被赵凌看见。赵凌辗转托了林巧儿的关系,见到了宇文敬。宇文敬不学无术,除了拚命捞钱,什么也不会,这个太守当得十分憋屈,手下的官吏也是阳奉yin违。自从有了赵凌暗中出谋划策,宇文敬三下五除二便理顺了关系,因此也就对赵凌信任有加,却只许他呆在幕后。
杨广遇刺身亡本是绝密消息,但宇文敬要问计于赵凌,连宇文化及送来的密信都交给了他。所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赵凌甚至比宇文敬还要清楚。
刘子秋很是奇怪:“既然你已经预见到慕容伏允会打回来,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就不怕战乱一起,殃及池鱼?”
赵凌嘿嘿冷笑道:“只怕
中原将会更乱!无论是宇文化及还是杨玄感,暂时还顾不上这里,所以呆在这里,比跟着宇文敬要安全得多!”
原来,赵凌早有打算,将宇文敬忽悠离了威定城,他自己却悄悄躲到乡下去。他来西海时间虽然不多,却与一个铁勒部落搭上了关系。只有宇文敬和那四万隋军全部撤走,慕容伏允几乎不费一刀一枪就可以收复失地。到时候,他再进城找金波讨个差使便是。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刘子秋这步棋。天刚刚亮,威定城的四门都被刘子秋带来的人控制住了,连街道上也不许人随意行走,他再想离开威定城,却已不能。
刘子秋不得不承认,赵凌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要说中原其他势力,只是杨玄感和宇文化及之间就会有一场恶战。相反,慕容伏允收复失地的过程会非常轻松,甚至不会遇到任何抵抗。在各方势力都无暇顾及这里的时候,这里确实是乱世中的一方净土。
“不过,你的算盘打错了!”刘子秋忽然笑了,“因为刘某来到这里,慕容伏允再想重建吐谷浑,势比登天!”
赵凌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旅帅,两百号士兵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里骗来的一个小部落,就想抗衡慕容伏允的大军?真是螳臂挡车!”
刘子秋看得出来,赵凌是个非常势利,而且讲究实际的家伙,要说服他,必须拿出点真材实料来。
正在刘子秋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现在掌握的力量以及拓跋千玉是党项公主的事情都说出来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争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