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ri之烦恼丝已经焚化为灰烬,那要不要我连它也一起焚化?”赤焰尊者问。
顾倾城反问:“顿悟之前,留一条剪下的发辫有何用?轮回中的风雨千变万化,波折顿挫几何哉?徒增烦恼耳。顿悟之后,留一条前世剪下的发辫有何用?焚不焚有什么区别?人生有烦恼,则烦恼丝犹如青草,野火烧不尽,chun风吹又生;人生没有烦恼,就算满头青丝长在,也心如止水,波平如镜。”
赤焰尊者微笑起来:“好,好,好,既然你有这样的境界,我就真的放心了。”
顾倾城又问:“尊者,我时常想,藏传佛教中的‘伏藏’现象名列**十大未解之谜之内,极尽神秘莫测之能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解释其中的科学道理。那么,风鹤脑中带着的‘识藏’、宝铃与生俱来的‘噩梦’、我和关文刚刚经历过的穿越时空的幻象……还有许多异术大师所说的前世、梦魇、逐魂、夺魄、驱邪、搜灵等等,都是同一种事、同一种原理吗?”
赤焰尊者的面容渐渐严肃起来:“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不敢妄论藏传佛教以外的范畴。”
顾倾城点头:“晚辈洗耳恭听。”
赤焰尊者说:“伏藏只是伏藏,就像一颗佛珠、一颗舍利子、一颗玛尼石那样。无论是在传承人的脑中的‘识藏’,还是深埋地下‘书藏’,抑或是藏于庙宇及藏人家中的‘圣物藏’,都完完整整地在那里,等待传承人的开启。能够传承并取得伏藏的人被称为‘得登巴’,相传都是莲师及其弟子的化身,每个人都能圆满地重整伏藏经文,并准确地解读伏藏经文的理论和方法,最著名当属《**度亡经》。伏藏的藏语名称为‘爹玛‘——爹,宝贵、值得保全之意,本意是指一件很珍贵的东西被埋藏并最终被发掘出来。相传莲花生大士到**传扬佛法,发现有些佛法的授予因缘尚未成熟,就将很多教法、佛像、法药埋在不同的地点,等待合适的时机和承受者出现。那些东西有的埋在瀑流,有的埋在山岩,有的是在虚空之处,甚至有的就在圣者的最深禅定之中。”
顾倾城再次点头,皱着眉沉思。
赤焰尊者伸出手指,凌空划了一个火焰腾飞的图形。
“那是什么?”他问。
“是火。”顾倾城立刻回答。
“为什么是火?”赤焰尊者追问。
顾倾城若有所思,几秒钟后才轻轻回答:“火就是火,伏藏就是伏藏,我等所见的就是所见的,我等未见的就是未见的。吃能吃的饭,走能走的路,做能做的事,ri升而作,ri落而息,照着古代先民们的生活模式去做,不逾越,不张扬,不出格,循规蹈矩,脚踏实地,如此而已。”
“我知道,你已经领悟了最深层的禅理,不必求教于别人,只要如行云流水般涉足时光之河,足矣。”赤焰尊者说。
听着顾倾城与赤焰尊者的禅宗对答,关文也有所收获,想到《道德经》上的这一段:“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所恶,故几於道矣。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惟不争,故无尤。”
赤焰尊者教导顾倾城如行云流水一般去做,正是“利万物而不争”的道理。
连他这样登峰造极的绝顶智者都无法解释“伏藏”之玄奥,可见,这一藏传佛教中的秘中之秘已经如飞碟、外星人、宇宙生命等等永恒谜题一样,同列于“人类不解之谜”当中。
关文与顾倾城并肩退出静室,他的腕表秒针立刻重新开始跳动,时间再次得以延续,而且没有留下丝毫间断。
藏传佛教中代代传承着大量的秘术,外人不但难以登堂入室,连窥见皮毛都难于登天。所以说,天下各大教派中,别的教门或多或少已经掀起了面纱一角,展示在公众面前,而藏传佛教却始终谨守本分、笃定深藏,不与功利名权挂钩,ri夜保持初心,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能够“控制时间”的赤焰尊者,让关文联想到神话传说中高不可攀、深不可测的“燃灯古佛”。经此一会,他知道自己今生都不敢自夸对藏传佛教的认知程度,犹如一枚芥子,不敢与须弥之山比高一样。
归程中,他们谈到了“辩机”,因为顾倾城已经认定,那龟甲就是唐代僧人“辩机”留下的。
辩机,生年不详,卒于大唐贞观二十三年,即公元649年。其十五岁出家,师从大总持寺著名的萨婆多部学者道岳,并驻长安西北的金城坊会昌寺。十余年中潜心钻研佛学理论,至大唐贞观十九年(即公元645年),玄奘法师取经回国,在长安弘福寺首开译场之时,辩机便以谙解大小乘经论、为时辈所推的资格,入选玄奘译场,成为九名缀文大德之一。
与辩机同时入选为缀文大德的另外八人是西京普光寺沙门栖玄、弘福寺沙门明濬、终南山丰德寺沙门道宣、简州福聚寺沙门靖迈、蒲州普救寺沙门行友、栖岩寺沙门道卓、豳州昭仁寺沙门慧立、洛州天宫寺沙门玄则。以上九人中,唯有辩机牵涉与高阳公主私通而遭腰斩,最终成为历史疑案。
所以说,辩机是历史上褒贬不一的人物,既聪明绝顶,又身世沉浮,与奉命西天取经的陈玄奘**师有相似之处。</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