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正如后人通过开启“超级种子库”,就能获得这一代地球人的生活特征,是一种非常有意义的传承资料。
“你在想那些化石事件?其实,我对此有更深更复杂的认识,你愿意听吗?行动之前还有十分钟,应该能讲完。”蒋锡礽说。
林轩点头:“愿闻高见。”
蒋锡礽不再故作高深地隐瞒,而是快速地思索了几秒钟,便开口讲述:“前面说过,我死于绒布寺的敲钟声中,从生到死极短,但另外一个从死到生的过程则充满了惊心动魄的故事。我在大潮来临时坠入死亡的无尽黑暗,却在地球的另外一个地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那个印记,就是加拿大北极圈一块石灰石上的‘人类手印’化石。虽然现代科学仪器鉴定它具有11亿年的历史,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我留下的。我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必须趁着还能够自由行动,给这世界留下一些独特的印记。那石灰石之所以能够软化到可以随意印下手模,是因为那个地区正处于岩浆冷却期。也就是在那时候,我进入了传说中的地下王国,在密如蛛网的迷宫通道中穿行,一直抵达了最黑暗尽头的光明。古人的道理都是深思熟虑千百锤炼的结果,在那里,我就认识到了‘物极必反’的真理。黑暗到了极致,突然就转化为光明。光明之中,只有一面镜子,镜子中的我,却是一只……一只披着袈裟的——”
他讲不下去,脸上浮出悲愤的苦笑。
林轩从对方用的“一只”上,已经猜到了大致的结局。很可能蒋锡礽看到的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动物,因为只有动物才可能用“一只”这个名词。
“是什么?”林轩问。
蒋锡礽犹豫了一下,才照实回答:“一只披着袈裟的猴子。”
林轩愕然:“猴子?”
世上所有的镜子都能够反映人的真实面目,除了一种,那就是《西游记》中说的照妖镜。
“对,是猴子。我动,它就动;我笑,它就笑。我确定那就是我,也许它照见的是我的前世或者灵魂。我不相信它,想绕过镜子前进,忽然发现镜子的后面,竟然是成群的毒蛇猛兽。野兽是如此之多,体型亦非常庞大,只要我过去,都不够猛虎一餐的饭量。我在那镜子前犹豫不决,镜子上突然出现了两句话,说的是‘万事万物,丑恶美善,皆入我彀中’。我心里有些释然,毕竟在任何时候反观自身,我都会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我被照成‘猴子’,自然就有人被照成其它更不堪的动物。我仔细看着镜子,想到的却是《西游记》中的照妖镜。既然在这里能照见前世,实在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
“我也是,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林轩说。
他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没有蒋锡礽的假死奔跑研究,那么冰墙的秘密就永远无法揭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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