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茵也顾不上多叮嘱两句,当即便从后门,带着那二人去到了街上。
远远的还不等走近将军府,便看到那门前四周的兵卫把守,竟是比从前多了一倍不止,将将军府给严防死守了起来。
纪芙茵走上前,守门的侍卫立即将刀横起,将大门给拦住了。
“什么人?”
“纪府二小姐,祖母让丫鬟做了些糕点,让我来送给顾公子。”
纪芙茵做出一副茫然模样,“平日我不是常来做客的么,怎的你们竟是不认识我了?你们顾公子呢?”
守门的二人交换了个眼色,只听其中一个道:“守门的早就不是顾家的人了,待会进了之后也别乱走,仔细着被当成顾将军同谋!”
纪芙茵低呼一声,“这,这是从何说起?莫不是顾将军出了什么事?”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要进便进,早些出来!”
守门的人不耐烦地将纪芙茵放了进去,立即便有认得纪芙茵的小厮上前来,将她带到了厅里,一路上自然也是守卫森严,那小厮竟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走进厅里,只见顾含谦正手执一把紫砂茶壶,微微侧了身子,将茶水缓缓注入杯中,纤长睫毛低垂,唇角微抿,神情专注,似是再从容不过的了,仿佛此刻那些个围在将军府的侍卫都像是不存在一般。
“顾公子。”纪芙茵压下心头纷乱思绪,轻唤一声。
听见她的声响,顾含谦面露错愕神情,见眼前之人当真是她,唇角斜斜挑起,“芙茵,你怎的来了?”
将那随意带来的点心随手搁在桌上,纪芙茵压低声音,焦急道:“顾伯伯出了何事?”
“原来你竟是因这而来,让你挂念了。”顾含谦剑眉轻蹙道。
“究竟是出了何事?”
“先喝杯茶。”顾含谦拈起一只茶碗,摆在她面前,悄声道,“有人要害我顾家。”
“谁?”
顾含谦蹙眉,轻轻摇头,“不知。”
“我既是来了,便是拿你当作了自己人,我能涉险来探望你,你竟就不能将真话告知与我?”
顾含谦一怔,眉峰轻挑,面容似是有些错愕,沉默了半晌,顾含谦轻笑,“只是不想让你牵扯进来罢了,你若执意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说罢,顾含谦敛了笑,正色道:“现如今看守纪府的人,不是帝君也不是皇后的人,而是六皇子的手下。”
只这一言,纪芙茵的脑中顿时便闪过了一个念头,倒吸一口冷气。
“是六皇子要害你们顾家?皇后中毒,也是他一手谋划?!”
“太医确诊的就只有皇后脸上的疹子,那药中的毒性,至今都还没有一个肯定说法,除了那里面的毒当真稀罕到就连太医也敲不出之外,再有一个可能便是——”
“那药中根本就没有毒?!”纪芙茵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
凉莲羽是赵洛之的生母,母子感情笃深,哪怕赵洛之想要借此陷害顾家,也绝不会当真对待凉莲羽下什么致命的毒。
那药里面所加的东西,想必不过就是可以令人暂时毁容之物罢了。
再来便是买通太医,这对于现如今的赵洛之来说,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只是……
“可为什么六皇子忽然便要针对你们顾家了呢?”纪芙茵忍不住将这疑惑脱口而出。
“这也是我最为疑惑之事。”
顾含谦垂眸,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掠过纪芙茵那微皱了眉头的脸……忽的心念一动。
六皇子,赵洛之……纪芙茵凝眉深思,脑中忽然便闪过了纪妃茵的脸。
难不成这件事同纪妃茵有关?纪芙茵正想着,忽然听到顾含谦又开口道。
“好了,芙茵,你快些回去吧,若是在此留的太久,我怕会牵扯到你。”
纪芙茵点头,她心知现在不是推辞客套的时候,若此事当真牵连到了纪府,到那时,就算自己同父亲想要帮顾将军,也都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纪芙茵离开后不久,一名侍卫模样的人便从将军府,快马加鞭去到了六皇子府。
听那人说完,赵洛之轻笑一声,目光中却有种说不出的阴鸷。
先前他接到了一封信,是纪妃茵托人送来的,声称在家中遭到了纪芙茵的陷害,想要求自己帮她出了这口恶气,最不济,也要让她在她的面前跪地求饶才行。
信原本的内容自然不是这样所写,只是待看明白过后,便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原本是打算将那信一弃了之,却在眨眼间冒出了另外一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