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李公子是斯文人怎么会偷呢?明明是李公子断了条腿还没走出巷子,被巷口的那条秃毛野狗给撵回来的!哈哈。”
“才不是,应该是刘四兄弟咱李公子立了大功请咱们的李公子吃香的喝辣的,李公子太搞兴,一不小心,从酒楼上摔下来了。哈哈。”
隔了老远,当前边的瘸子正要转进一个老巷,巷口几个花子样的闲汉嘲笑声已经肆无忌惮的传入杨彦昌的耳朵。
李正仪顿了顿脚步,咳嗽两声,转向聚在一起的闲汉骂了句“狗娘养的”,吐口唾沫,兀自走了。
“哈哈,白眼狼,没了钱你的刘四兄弟怎么不来找你了?”
“之前仗着刘四几手把式得瑟,这会怎么萎了?嘿嘿,瘸了腿不知道你那玩意是不是也瘸了?别一起给萎了!”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众人见李正仪如此喊得更凶起来,其中一个追上去一脚,让老李摔个狗吃屎,剩下几个人笑骂的更欢快了。
“好了,哥几个走起,人等到了,骂也骂了,该去收捐了,收不够这个月的钱,吃不饱饭不说,怕不得又是顿打骂,烟杆子的手段大家伙都知道!”其中一个稍壮实点的的男子说道。
“嗯。”一个尖嘴猴腮的混子答应声,却又高声骂了句“李瘸子,你等着,明早哥几个还候着你!”
接着那个貌似领头的就带着仍然骂骂咧咧的几个人走了过来,临着杨彦昌了,那尖嘴的见杨彦昌正瞅他们,一瞪眼“小丫崽,没见过骂人的,你人生的紧还细皮嫩肉的,小心老子抢了你,再卖去做兔儿。”
杨彦昌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那人见杨彦昌不理他,“呸”了口,却也没自讨没趣。
“哟,王才,你打架都躲后头,什么时候敢去卖娃子了?这小子装束怕不得是富贵人家,你还敢把这细皮嫩肉卖去做兔儿?不怕人找回来?再说你玩过相公,怎地知道那些老爷们都喜欢白净的?”一个声音传来。
“不喜欢白白嫩嫩的还喜欢五大三粗的不成?”
“嘿,别说,上次我就见西城那个自称‘菊公子’的钱秀才偎着个黑脸的相公堂子。”
“嘿嘿,这个我也听过,那钱秀才还给自个儿抹脂粉…”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杨彦昌嘴角微翘,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他早都出来叫的最响的那个人虽然骂得最凶身子却总被别人遮着,这种人也就嘴上厉害些,倒是几个乞丐的话让他始料未及,早知道两晋的男子都会打扮自己,没想到晚清也有如此基情的牛人。
心里想着步子却没慢下来,杨彦昌刚转进巷子,恰好见李正仪拐进一户人家。
靠近了,一个用稀稀拉拉的几根朽木充着篱笆的小院呈现在眼前,散落的朽木石块一地都是。
杨彦昌瞧了瞧慢慢走了进去,靠近了已经散架的木窗,偷眼去,一张木板做床,一张木板做桌,桌上一只破碗,李正仪正拿个小壶往里添水。
“狗日的花子,不起爷,爷迟早收拾了你们,咳,还有麻杆,一颗鸦片丸子,品相还不高就下狠手,不就因为爷没钱嘛,没钱嘛!咳咳。”李正仪粗重的喘息咳嗽,手上忙活着,嘴上也没空下来!
“还有你,李四,咳,当初爷我听你的话偷了银子跟你混,嘿,早知道**一个大茶壶出身的就靠不住,去窑子下馆子哪次不是爷掏腰包,用得着的时候跟孙子似的,用不着了,就说句‘等兄弟戒了烟,会里还留着位子’我呸,不就是爷没用了,都说爷是白眼狼,你也差不离!嘿,还是宝贝好!咳,从来不嫌弃老子。”说着不知从哪旮旯翻出个脏兮兮的蓝布包,病态的脸上竟露出几分笑意。
“幸好爷有高招,娘的,麻杆你该没想到爷我有钱也会顺你几个丸子吧!嘿嘿。”手上从打开的小包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放进了碗里,只见李正仪伸手进去搅两圈,接着“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喝了些跟着又骂了两句,再接着喝完,然后也不管其他,一翻身就倒在床上,不一会就打起滚,传出些许呻吟,忽然就见他唱起歌儿来。
“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杨彦昌直起身子,透过木窗,里边那已经在木板留着哈喇子眯着眼傻笑的烂人似乎已经达到极乐了。
“呼,呼”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凌乱的记忆再次浮出脑海,咬了咬嘴唇四下去这破落的地方连条狗都懒得来,院子里石块腐木到处都是,杨彦昌慢慢跨进半掩的木门,一块比成年人拳头还大些的黑石头赫然捧在他的手上!
今个三更,老少爷们给给力,三言拜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