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不止大清国的治安差,全世界都一个样,短短的两天时间陈兰彬他们已经处理了两起斗殴挑衅事件,一起盗窃事件,所幸有随车的洋人帮助他们一伙也没有吃什么亏来,大家却都觉得很荣幸,因为这朱赐绶蓝绉夹衫都是小孩子尺寸,而几个黑人高高壮壮偷了它除了去卖也没有什么用了,来大清朝也有些好东西让你们眼红,咱也可以鄙视鄙视你们了。
杨彦昌表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态。
火车在广阔的平原上飞驰,极目去除了黄色的土地就是零星的几点深绿,或许会有一条河流远远地奔腾而去。
“那是什么?牛吗?牛角好大啊。”
“还有,还有,你那边那个是什么?是不是画本上的鹿?”
“嗯,就是鹿,你那角跟我三叔以前说的一样,那还有马,真多啊。”
“…”
象征着美国西部的牛仔他还没见,但是成群的野牛和野马也算是份特殊的礼物了,现在那些动物正在这辽阔的土地上掀起尘土飞扬。
“喔,你们,又是那些野人,最前边那个头上插了好多鸡毛。”不知道哪个幼童大惊小叫。
“曾先生都说了那不是野人,那是,是…”
“印第安人。”旁边的人再提醒道。
“对,就是印第安人,而且人家头上的也不是鸡毛,是雄鹰的羽毛。”
一路而来,曾经留学美国的曾兰生已经成了香饽饽,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有什么稀奇的都会问他,当然,曾先生也不是万事通,这时候身边那两个洋鬼子就是最好的帮手了。
杨彦昌把詹天佑挡着他视线的脑袋往边上挤挤,窗外那群跟火车逆行的浩浩荡荡的牛群背后赫然跟着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印第安人,即使那支队伍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他也能见那领头的骑手脑袋已经被围上了一圈羽毛,就好似一顶特殊的皇冠。
车窗上已经不见野牛了,而骑手们也越来越近,终于,奇怪的吼叫声和着“砰,砰”的枪响与这列火车擦肩而过,大家好似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喔,这才是十九世纪的美国西部啊,荒凉和野蛮!”
火车依然在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上前进。
“滋…”
忽然而至的刹车,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刺破了耳膜,车上所有旅客齐齐撞了头,紧接着滑行了一段路的车子又忽然倒退了一截,车厢里顿时吵闹起来,小孩的哭喊,大人的抱怨,应有尽有,詹天佑藏在袖口的小铜镜都跌了出来,慌得他趴在地上忙忙拾起来,见仍然完好才松了口气。
杨彦昌拉过窗口的詹天佑,把头伸出去,前边车厢里也有人把身子探出来张望,远远地一些建筑物依稀的露个模子,车站应该还有些距离,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