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惦记了,只是那一瞬间印象太过于深刻,导致让他回头还很认真的和穆泽说了自己的感受,这导致穆泽原本说要补习的话都没能说出口,直说让禹飞好好休息两天,不要太累。
无意间逃开了补习,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禹飞几乎都没什么人管。
白天穆泽要去上学,刘妈他们又都回了家,短时间内不会过来,禹飞一下子就变得无所事事了起来。医院不定时的会通知他去做一些检查,所以禹飞也不好到处乱跑,便只能无聊的在走廊内走动着。
单人间所在的楼层还挺高的,唯一遗憾的就是人不多,常常从这头走到那头都看不见一个人。只是比起下面多人病房里拥挤的环境,这里显然要好上许多,医院的住房向来紧张,所以像这种堪称宾馆级别的单人间也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的,一般住的都是些有钱有势而且得了重病的病人,禹飞能住进来首先是托了穆家的福,其次,他虽然看上去生龙活虎,没什么问题,但被全速前进的车撞是不争是事实,那个肇事的司机都还在病房里动弹不得呢,谁都不敢打包票说禹飞没事,因此,他也就顺利的住进来了。
禹飞的病房两边各有一间房,但一间房间的基础设备坏了正在维修,还有一间房里则住了一位老人,就是上次穆泽他们说的那位刘老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医生也不敢一上来就动大的手术,只能先进行保守治疗,幸而老夫人底子不错,倒是挺了过来,气色也慢慢恢复了,她人一好,上门拜访的人就多了起来,再加上那边那间在维修的屋子,禹飞处的地倒是稀里糊涂的变成了最热闹的一块地,每天都人来人往的。
在医院住久了,难免会产生一点悲观情绪,禹飞也不例外,只是他素来心态好,除了自家父母的事情难以接受以外,其他事情倒是都看得很开。在上午咨询了来例行检查的医生之后,禹飞就把从雪白的病服换成了大红色的常服,这习惯潜意识里还是稍微受了刘妈一点影响,想穿着红衣去去晦气。
穿着常服的禹飞就这样走出了房间。他的要求不高,在周围逛逛就行,不然都得长霉菌了。穆家请来的几位护工除了饮食搭配以外,一直毫无无用武之地,这回见禹飞出来,干脆就跟在了他后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乍一看还以为是皇帝巡游。而走在顶头的禹飞则更显出众。
大概是枪打出头鸟,他才在楼道里走了一圈就被一中年男人给拦住了。
“你一个小孩子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干嘛?”对方蹙着眉头,不单是语气,连动作都带了点嫌弃的意味,“要是是从下面电梯那里进来的,就请你回到原来的楼层,我们这需要安静。”
禹飞简直傻眼了,那中年男人是从他隔壁病房出来的,也就是说,整层楼最吵的住户在嫌弃他太吵?
还没等他张口反驳,病房里就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然后是一个苍老虚弱又不失温柔的声音:“小峰,楼层是大家公共的,不要这么说。再说了,我们前段时间也很失礼,不是能指责别人的立场。”
“妈!”中年男人不满意的冲着病房说了一句,只是待那个声音说完没几秒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时,他脸色一变,立马就冲了进去,扶住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帮忙拍着她的背:“妈,你没事吧,妈?”等老人好一些之后,又冲着刚刚避开他的护工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我妈咳成这样了你们还傻站在这干嘛?当我家出的钱是白送你们的吗?”
护工不敢多嘴,急忙跑去干其他事情了,一时间,拿药的拿药,端茶的端茶,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整个房间都热闹无比。
“行了,我没事,只是咳两声而已,你不用冲他们发这么大火。”老人摆摆手,抬头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禹飞,她急忙冲禹飞招手,笑道:“好孩子,别怕他,快来。”说着,又扭头说中年男人:“还愣着干什么,你吓唬人家小孩子还不赶紧道歉吗?”
中年人不满的瘪了瘪嘴,但还是没敢在母亲面前说什么,走到禹飞面前不情不愿的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禹飞和老人,至于一群护工则被他堵在了外面。
这种情况,禹飞不过去都不行了。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同时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平时总有客人的病房里这次一个客人都没有,比起往日的热闹和欢声笑语,今天压抑得有点过分了。
“来来来。”病床上的老人笑嘻嘻的招呼着他,还不忘让护工拿一盒曲奇饼来,来她这里送礼的人很多,也不知道是谁听说她爱吃甜点,送了一大盒国外的曲奇,她还在生病,没办法吃这些,但看着孩子吃也是高兴的。
“住院住久了,我好久没看见小孩了,倒是怪想念的。”老人捂着嘴,轻声细语的笑着,她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受过良好教育,就是笑的时候也自有一番韵味在里头,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
“孩子,你是从几层上来的啊?”老人叫护工把曲奇摆在禹飞面前,看见禹飞乖巧的啃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