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个把时辰,孟晓山也算是恢复了七成功力,正准备收功停止。突然胸前背后被三师姐双手覆住,只听三师姐声音近在左耳,微弱的喘气痒着耳尖,“别动,我现在用真气帮你循环一下身体,增强体质”。
被用仙家真气洗髓身体,孟晓山并不陌生,曾经伯长师兄帮他做过。而且,他知道,他第一次食用灵谷时,也被灵气洗髓过。当然,对修道者来说,这不值得一提,但对凡人来说,简直算是脱胎换骨了。
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一股热气从胸口诸穴进入,缓缓流入周身四肢百骸,如冬暖火,温泉水浴。但是温和的细流,告诉他的是,这种温暖不是泡温泉般的由外而内,而是自诸穴散至全身的由内而外。随着气流的游走,当行至足少膀胱经时,身体猛地一颤,此处,孟晓山还未及时回收的内力正好与流经的真气相遇,非已便是敌,内劲自然要对三师姐的真气进行敌对排挤。
三师姐第一次接触凡世武者的内力,虽然没有修道者的真气般逆天,但也有非己即敌的属性,幸好她之前给晓山运行的是没有攻击性的真气。其实,无论修道真气,还是凡世内力,它们本身是无害的,只是却被用作了制造伤害罢了。她控制着真气,不与晓山体内的内劲发生碰撞,开始还是有些吃力,不过,马上就发现那内劲居然也温和起来了。这时,她马上明白这是孟晓山在配合的结果。故而,便专注于运转真气,不再担心问题。
孟晓山控制着内力,使其与三师姐真气不再排挤,然后继续地体会。可是脑中灵光一闪,突发奇想’究竟修道者的真气有何特别?为什么云清派邹道长一语断定我没有修仙的资格?莫不是与这真气有关?’。越想越是好奇,不禁突发朦想’既然我因本质问题不能根据修道者的法门产生真气,可是为什么不能用别人的真气为引子,进而壮大为自身真气’。
他禁不住心中的呼唤,自身内力便随心而致,刚刚反抗转为平稳,而这时却又由平稳转为敌对。一股真气直卷向三师姐真气所在。三师姐显得颇为吃力,并不是因为晓山内力的敌对,而是需要尽量控制自己的真气恰到好处地不伤害晓山。修道者的真气乃是逆天而行获得,自然威力斐然,较晓山的内劲,称得上大象对蚂蚁。不过,幸好三师姐使真气放弃抵抗,外加’群蚁食象’之下,才叫晓山得逞。
不过,孟晓山的想法也忒大胆,自古以他人之气为引,成自身之气的,虽有,但却是少之又少,毕竟投机取巧不是正途。
但说孟晓山一鼓作气,终于用内力裹住了一些三师姐真气,虽然不多,但也废了他九牛之力。虽然没有修道者的修炼之道,可他毫无顾虑,他相信三师姐绝不会坐视不理的。按照《无为心法》
的路子,使真气随着内力的裹协之下,依“手之三阴,从胸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运转,与之前一样,当内劲与真气行至胸腔处时,便自消失了。若是没有异变的话,随着运转而增长的真气内劲会于丹田处出现。他不禁满怀期待,沉定心神细心地感触。嘣嘣的心跳,静止的时间,当感到丹田内内劲内劲气海中心,有一股奇怪的气,与内劲相互依存,却不排斥,只是它较内劲更为浓稠。用物理的角度讲,内力为气态,真气为雾状的液态,只是不是同一物质罢了。
再一细较,果然那奇怪的气与三师姐的真气相差无几,只是属性有些变化罢了。如此,孟晓山虽然不能自身产生真气,却机缘巧合下用三师姐的真气壮大成自己的修道之气。
此时,三师姐早已收功,虽然发现少了少许真气,但对她来说九牛一毛,只是奇怪刚刚的那场变故。甚至心中都有些后悔,自责自己鲁莽地帮助他调节身体。现下,看他脸上豆滴的汗,一会儿面部皱眉紧蹙,一会儿舒展红润,三师姐哪里晓得他所做所为,只尽担心,时时刻刻害怕他出了叉子。
时至夜晚,孟晓山方才罢功收势,虽然没有明矫的功法,但无为心法却也能实现修仙真气,他心喜不已,而且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到达了修道者初期的炼气之境。记得在云清派所读的《烟尘录》所载,炼气期,乃修道入境之所必须,此境明显的标志是修者可以采集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法力。
他舒开盘着的腿,虽是长时间的盘坐,却也不会出现酸麻之状,洞中微弱的白光映入眼球,他眨巴眨眼,只见三师姐近在眼前。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炯炯有神,长长的睫毛伸着细腰,一张娇颜紧紧绷着,时时刻刻注视着他。当他们彼此对视起来时,三师姐暗地松了口气,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知道晓山完全无事了。
孟晓山睁眼就与三师姐正好对视,他奇怪三师姐呆呆看来的目光,他细细与之对视却不打搅,竟清晰地看着这张完美的容颜,白玉般的精致令他不禁也随着呆滞了起来。
三师姐松得口气,突然发现自己竟与他对视这么长的时间,兀地有些吃不住,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似的,很快移开了视线,低着娴首。
孟晓山也觉不妥,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再看去,只见三师姐长发低垂,低首垂眉,双颊酡红,大眼扑扇,悄悄地从发稍下望着他,如碧叶卷莲,烟波垂柳,模样楚楚,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孟晓山强装镇定,咳嗽一声,道:“那个,那个,三师姐,现在几时了?”
三师姐从来没有过这么的羞态,可偏偏最近总被眼前这个孟晓山给窘得面脸通红,暗自心问“我到底是怎么了”。晓山一声咳嗽,惊得她回过神来,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排红,眼睛有些闪躲地道:“早已入夜许久,大概是丑时吧”。
“啊”都过了这么许久,孟晓山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坐这么长时间,心中叹道“怪不得修道的人动则三年五载,原来修道无岁月竟然是如此的”
“对不起啊,耽误你这么长的时间”孟晓山居然良心发现,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