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方灭凡,晓山真可谓是心惊胆寒,惊于仙人的残忍已成无情,寒于自己都害怕置身其中。可见,灭凡的惨状不言而喻啊。只见,残垣废瓦,坍塌的城墙东倒西歪,哀鸿遍野,残躯血肉模糊,能活下去的已是侥幸,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有谁人计较?
孟晓山清楚地见到了始作俑者的人,正是天上那几人。一个正对下方逃命的凡人指指点点的红衣女子,一个正在捧腹大笑的英俊男子,还有三个衣着普通正施法作恶的灰服男仙。他们毫无怜悯之心,下手从不仁慈,消灭一个凡间城池随手而为,杀死一个凡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晓山忘却了饥饿,寻着那些修士逃跑的方向而去,毕竟他也不想平白无故地受死,是的,远离那些仙人,这才是明智的决定。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真的是变了,变天了。杀戮无处不在,灾难无处不在,曾经的凡人国度一个个地泯灭,凡居城池一座座地遭难。对凡人而言,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呢?人类一直来顶礼膜拜的神仙,凡人一直心有敬意信仰的天人,没有拯救凡人于水生活中,反而是给他们带来残忍的灾难。无妄之灾,他们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仙人,毁城灭族竟然接连发生,凡人孤援无助。
孟晓山疲惫饥饿地走了一路,凡是遇见有凡人城池或是群居部落的,都在遭受着所谓上仙搞出的灭凡劫难。凡人反而成了惊弓之鸟,每天如同过街老鼠般躲躲藏藏,时刻准备着逃离可怕的灭凡劫难。一路上虽有野地秋季树上遗落的干瘪野果充腹,但毕竟不是永远那么幸运在路上找到这样的野果,而且天色已经大晚,冬季的寒气也开始聚齐。不知何时,天竟飘起了雪花,雪朵也越来越大,很快大地便披上了一层白衣。踏足在雪地上,孟晓山下意识地蜷缩一下身子,不时地抖下身上的雪。随着夜色的到来,雪已经积了一尺之深,一脚踩下去便会把脚埋进去。孟晓山有些着急,担心再找不到住处,恐怕真要陪着大雪露宿荒外了。不管雪有多厚,他无心欣赏夜下银白色的雪地,只是一个劲地匆忙赶路。
漆黑的远处传来一片火光,孟晓山心中一喜,急忙走去。那是一个荒野的破庙,有半面的墙壁已经坍塌,但空间倒还挺大,而且里面已经聚满人。晓山走进去,只见里面大都是妻离子散的凡人,还有卷缩在墙角的老弱病残,他们的眼神透出的无助似乎随着经历的恐惧越发明显。不过,却有奇怪的情景。在人群中却明显孤立地聚有四人,而那火堆正是他们围坐的。晓山的进入,那四人仅仅瞥了一眼,便又各自烤火了。
孟晓山有些叨扰地道:“哎呀呀!外面这雪下得可真大啊!呵呵,不介意占点儿地方休息吧”。说着,也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便直接进来了,毕竟,刚刚只是礼貌一下,仅仅是通知,不是请求。
看到大部分人都是贴着墙四周,聚在一起互相取暖,而独那四人处在中间烤火取暖,显得有些另类,似乎周围的人惧怕他们。看到火焰,自然心想烤上一烤,但看这架势,自不好打扰,索性离得稍近些寻个地方坐下休息。只是,里面很安静,惊得令他都不敢出声。只是肚子不争气,饿得鸡咕咕响。特别是看到旁边一人唨嚼的烧饼,声音反而更是频繁了,而且忍不住地流口水。
那人见到孟晓山吞咽口水的喉咙,还有直盯盯的眼神,刚开始还有些闪躲担心被抢,不过最后还是不免仁慈,便递给了他一半。孟晓山接过半张烧饼,道声“谢谢”,便狼吞虎咽地解决了烧饼。
那人道:“兄弟是哪里人啊?”
晓山这时才细看那人,那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三十岁左右的人,脸上还留有髯须,他回道:“在下荆国人!喔,多谢你的烧饼。我叫孟晓山,不知道你是?”
那人低声道:“卯国人,我叫于雷。你也是逃难的?”说的时候,不敢大声,唯恐扰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