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我敬你一杯。”李燕端着杯子站起来。
“哎呀,快坐下,坐下,咱就这么几个人。”老太太赶忙按下李燕,举起杯子喝下半杯,然后接着道,“我也辛亏嫁着他了,我一辈子都是暴躁脾气,虎啊,东北虎,一点就着,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没几个人能受的了,也就他,他虽然开始不中意我,可是结婚后,该让着我的一点都没少让。
还试图用什么书上的东西跟我讲道理,你说我能是讲道理的人吗?”
这话说完,不止她自己破涕为笑,旁边的几个人也跟着笑了。
李燕羡慕的道,“叔叔真好。”
“有一次,我发狠了,指甲给他胳膊、脸上抓的血肉模糊,他动也不动,就皱了皱眉,然后叹口气,说你留那么长的指甲干嘛。
然后又说什么,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你说好玩不好玩。”老太太叹口气道,“我有时一想,年轻那会,太不晓得收敛,害的他天天唉声叹气的。
但凡我懂事一点,也能让他过几天好日子。
他这一辈子啊,短,遭的全是罪,没享过福,我都比他强,我这临老了,还能过现在这日子。”
眼泪水又是不自觉的出来了。
李和兄妹俩都愣了愣,都知道老太太不是善茬,可是没想到这年轻时候脾气居然这么暴躁。
“哎,来喝酒。”何芳无奈的摇摇头,也没给老太太擦泪水,仍由着在那发泄。
李燕待老太太缓了劲,忍不住好奇道,“婶子,那会姐还小,你就没有想过....”
“没有。”老太太坚定的摇摇头,“不是我情深什么的,就是人啊,不能对比。
他爸走后,长的俊的,长的瞎的,我还是能挑挑拣拣,但是这些人吧,看的我膈应,和他爸一比起来,我谁都瞅不上,看谁身上都有刺,看谁都不顺眼!
自己清楚着呢,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他爸这种可以由着我性子胡来的男人了。”
这次她自己喝,空了杯底。
“吃点菜,一天到晚尽想些有的没的。”何芳给老太太夹了块鱼。
这顿饭,破天荒的李和第一次先下桌,他赔不起,女人们一旦唠起嗑,那是没完没了。
他在旁边只能听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无聊了,他就带着狗爬山头去了。
从山上到到山下这一截路,怎么都需要一个多小时,等他大汗淋漓的下来,这几个女人才刚刚收拾碗筷。
李览是何芳亲自去机场接回来的。
历时三天的儿童围棋比赛,结束了32强的双败淘汰制的小组赛,他连八强都没有入。
李和想高兴一会,可是看到儿子那失落的小脸蛋,他还是给憋住了。
甚至何芳也只能在内心欢喜一下,表面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咱不哭,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重新开始,多找自己的不足好不好?”
“好。”李览点头都是有气无力的。
两口子看着心疼。
李览三天都没有碰围棋,两口子欢呼雀跃,终于不用往棋院去了。
但是,没两天,梁贺年打来电话,说要是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