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乍暖还寒。一万多大军逶迤如长龙停留在驿道上,何家庄的几百老弱妇孺全部聚集在村口,观看这位年轻的州牧公子,怎么处置官兵杀人这件事?
“孙麻子,何李氏所说是否属实?”袁买站在猎猎的大旗之下,声色荏苒的质问跪在地上的孙麻子。
孙麻子倒也算是个男人,既然敢犯下杀人歼污的勾当,也算是有些胆量,跪在地上低着头,面如土色的道:“何李氏所言的确属实,小人见色起意,歼污了她。被她丈夫撞见,要与我论个是非,我怕被上面知道,落的麻烦,一刀杀了他。犯下大错,已是无可挽回,还请公子从轻发落!”
“从轻?你杀何李氏丈夫之时,可曾想到从轻?”袁买冷哼一声道。
看到袁买眼神像刀子一样尖锐,眭固知道不妙,上前几步施礼道:“公子请息雷霆之怒,孙麻子杀人歼污,确实罪大恶极,但他作战勇敢,善于带兵,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滏口径一战,他身先士卒,砍杀了三十多黑山贼。还望公子念在他是个可用之才,一片功劳之上,饶恕他的死罪,准其戴罪立功!”
“荒唐!荒谬!”袁买勃然大怒,在你这个贼头眼里,觉得这样的大错都可以饶恕么?果然是贼姓不改,“大胆眭固,我还没向你问罪哪,你也敢出来求情?给我跪下!”
身高体阔的樊氏兄弟站在两旁,手按刀柄,齐声呵斥?“跪下!”
眭固虽然不情愿,但今曰已是俎上鱼肉,要杀要剐,也只能悉听尊便了,只能跪倒在地:“末将管教无方,愿意领罪,但孙麻子的确是个人才……”
“住口,不要跪我,面对何家庄的父老乡亲!”袁买背负双手,冷冷的斥责道。
眭固无奈,只好转向百姓跪倒,抱腕道:“各位父老,我是眭固,闯祸的人是我的部下,我调教无方,惹下祸端,还请诸位海涵哪!”
“我丈夫惨遭横祸,岂是赔个礼就可完结?”何李氏掩面嘤嘤啜泣道。
袁买点头道:“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岂是一句海涵可以了结的?”
听了袁买的话,孙麻子知道今天在劫难逃,闭上眼睛默然不语,任凭发落。
“众将士听好了!”袁买背负双手,在孙麻子和眭固面前来回踱步,朗声道:“孙麻子见色起意,歼污妇女在前,擅杀人命在后,罪无可赦。即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眭固管教无方,亦有责任,着重责军棍四十,以示惩罚。与孙麻子一同犯事官兵,助纣为虐,全部重责军棍八十!”
听了袁买的判决,众百姓齐声鼓掌,跪倒在地,高呼“青天”。袁买道一声,“诸位父老请起,且看行刑!”
当下,早有如狼似虎的亲卫兵上前,把孙麻子等人按倒在地,连眭固一起踢倒,负责杖责的彪悍士卒早就扛着碗口粗细的军棍站在两边。
“唉……孙麻子,你自寻死路,怪不得任何人了!老子无端被你连累的吃军棍,实在是无辜!”眭固趴在地上,恼怒的骂了一句孙麻子。
孙麻子被五花大绑捆住,跪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引颈受死。
“娘,你要亲自杀了他,替爹报仇!”那个叫何平的七八岁小孩从人群里挤到最前面,扯着何李氏的衣服,嚷嚷道。
“平儿,休要胡闹……娘亲一介女流,如何杀人?我倒是想亲手替你爹报仇……”何李氏啜泣不停,牵了孩子的手,斥责道。
但孩童却不以为意,上前跑了几步,到袁买面前跪倒:“将军,你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将军,请你允许我亲手杀了这狗贼,我爹抚养我许多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男子汉当手刃仇人,才对得住父母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