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奋是一个快乐的人,如果让一个快乐的人变得不快乐,那是多大的罪孽。
只不过秦奋现在虽然是好了,可是我毛戏水总觉得他似乎哪里不对劲。无意间我毛戏水有时会看到他脸上露出坏笑,似乎有什么yin谋正在酝酿一样,也可能是我自己看错了吧。虽然已经他也经常露出一副流氓地痞的摸样,不过总感觉现在他变得非常奇怪,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概括的话,那就是邪,而且还有一点就是……
“小秦,如果我们将一辈子留在这里,你会觉得可惜吗?”我毛戏水跟秦奋坐在一棵树下,聊着以后的人生。到我们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总会产生对生活的迷茫和对未知的向往,所以说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讨论女人之外,偶尔还是会交流交流对未来的展望的。
“有点吧,但我觉得不干一番大事业出来心里老觉得不舒服,所以还是比较向往大城市……对了老毛,我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总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凑,这个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秦奋故作大大咧咧地说。
我毛戏水点了点头,躺在草地上仰头望着天。
秦奋确实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现在的他在说出这番话之后却显得很做作。如果是以前的他,则肯定会回答“生死有由命富贵在天”诸如此类的豪言壮语,不过现在却变得非常隐晦和yin暗。
丢魂前跟丢魂后的反差判若两人,可能是魂魄刚归位之后落下的后遗症吧,哎。
这声心里的叹息,同时也代表着我毛戏水对秦奋深深的愧疚。
之后的几天,我毛戏水收集了一些阳xing很重的材料,在蛇鬼藤四周摆了个聚阳的阵法,随着阳气慢慢地汇聚与湍口这边的yin气发生激烈碰撞,绿se黑se的火焰犹如地狱的幽冥大门般升腾而起,阵阵鬼哭狼嚎不绝于耳。
我毛戏水让村民们不要踏入这片殍地一公里之内,不然我他怕会受到这yin火的波及,得了阳虚和凌弱,就极容易被脏东西冲身啦。
被yin火焚烧过后,此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灵涂炭、焦黑一片,而恰恰相反的是,此处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过,但是只有我毛戏水才看得出来这里已经毫无生机,就像是动物刚死一样,是不会腐烂的,要等个一年半载才会变成白骨。
所以这里虽然现在还没有变化,但几个月后将会变成一块荒地。
村民们开始视这地方为禁地,但是我毛戏水还记得上次用慧眼在蛇鬼藤中看到的一团黑雾,心里放心不下想要去确认。
因为这里刚刚被yin火烧过,所以不管是yin气还是阳气都是非常薄弱的,生物在里面根本不能长时间待着还能存活。
在我毛戏水刚刚踏入这片地方的时候,只感觉一阵气闷难当,虽说外表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但是整个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块死地一般毫无生气可言。
我毛戏水轻手轻脚的来到蛇鬼藤附近,只见那几条藤条耸拉在地上早已经失去了生气。
因为这里原先yin气很盛,所以产生的火是yin火,被yin火焚烧之后这些蛇鬼藤当中蕴含的yin气早就已经消失殆尽,是不可能再兴风作浪。我毛戏水来之前用yin符隐藏了气息,不然的话一旦有阳气摄入,难说这些怪树又会活过来。
这在茅山历代典故中也是屡见不鲜了。因为阳气的摄入有时候是会重新激发一些已经被破除的阵法的。
打开慧眼,原本那团黑se的yin气已经不在,想必是随着yin火灰飞烟灭了。我毛戏水心里有些放下来,像这种yin气还是消失的好,不然随它滋长下去肯定不是好事。
之后我他用工具把树身撬开,可是之后,让我毛戏水怎么都想不到的是,树身之中,原本那团黑seyin气团所在的位置竟然拥有着一具让我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尸体。而且这具尸体如此眼熟。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我毛戏水怒吼道,目眦yu裂,用拳头狠狠地砸在蛇鬼藤上,“伊满,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我毛戏水之所以如此愤怒,完全是因为此刻树身中的这具尸体,是田二注的。
虽然死了有一段时间面目的类似度有点低,但是我他却能从穿着和身材等方面分辨出,这人就是田二注,我是他在那巴村之中的二哥。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伊满搞的鬼。因为除了他这个养尸人之外还有谁能如此歹毒,把尸体藏在树中,而且,伊满本人也是在田二注失踪后才消失的。
而且也正因为此,我自己竟然亲手将田二注的魂魄用yin火烧得魂飞魄散。要说我毛戏水此刻的心理,除了对伊满的愤怒之外,更多的是自责和悲痛。
我把田二注的尸体背回村子,村民们起先不知道是谁,因为尸体已经腐烂,变得面目全非,但是看到那身衣服,年迈的村长第一个哭了出来。之后全村人包括我毛戏水跟秦奋在内全都流下了眼泪。
&喜和耆老之外就是田二注了。
七天后,由我毛戏水亲自主持将田二注的尸体进行火葬超度。那时我他再次哭了出来:超度吗,说是超度,其实连魂魄都没了,还他娘超度个屁啊,完全就是做做样子。
我毛戏水觉得我已经没脸再留在那巴村了,虽然村民们不知道,我他也没有勇气把事情全盘托出,但是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会提醒自己,是我自己把二哥的灵魂烧毁的,他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大罪人,不对,应该不是人才对吧。
就这样,我毛戏水在那巴村魂不守舍的过了大半年,这大半年里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勾勒出田二注的英容音容笑貌,与此同时便会想起自己的罪行,可以说这大半年我他是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
想离开那巴村,但是没有正当的理由。说我自己把二注哥的魂魄烧没了?别开玩笑了,我毛戏水实在没那个勇气,而且年迈的村长早就已经悲痛yu绝,能挺过来已经是奇迹,如果再让他受一次打击,那我毛戏水当真可以说是那巴村的千古罪人了。
这种浑浑噩噩的ri子就这么持续了一年又一年,最终毛戏水还是选择离开了那巴村,这个让他笑过哭过的地方。在此,也只能在心里对二注哥说一声对不起了。
在那巴村这几年,毛戏水相信这会是在他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虽然有些短暂、结局也并非完美,但静下心来想一想,似乎没有什么遗憾吧?或许是吧?
直到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