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宋意柠痛得有些受不了，感觉这手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便狠了心低头一口咬在了江棋的手臂上。江棋吃痛，下意识地放了手，宋意柠便立刻向后退了三步，也有些不爽地看着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乖乖的！”

却不料江棋再没说别的，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床上的外套，然后对宋意柠面无表情道，“这件外套不要了，改天再买新的，去把手洗干净，不许留下任何关于他的味道。”

宋意柠终于忍无可忍，“江棋！你怀疑我是吧？！”

江棋看她一眼，沉默不语，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好，好。”宋意柠气得小脸通红，“今儿开始我不伺候你了，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儿，爱怎么倒腾就怎么倒腾。”说完，便要转身上楼。

“你去干嘛？”江棋问这问题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因为他虽然心中生气，但也还不想把宋意柠气走。

楼梯上的宋意柠顿了顿脚步，回头对他淡漠道，“去挑挑下次跟沈书记见面时该穿的衣服。”

这一句话简直差点把江棋这么一个年轻人给气昏了过去，但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目送宋意柠上了楼，这才有些疲惫地在沙发上躺着休息。

这边安静了，沈晔臣那边却热闹了。他没有回酒店，而是直接杀回了县政大楼，找到了宣传部的人，让他们想办法先把关于江方哲的事儿给压下来，随后又往市里打了个电话。不论如何，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别把这事儿闹大，否则到时候有了媒体和群众的参与，办事儿就不那么方便了。甚至要是运气不好，还会把自己也给拖下水。

然而新闻既然已经播放出来，那么现在就算遏制住了情况也不怎么好办。陈端端此时想必也已经见到了她手下的人，应该会好好查是谁这么不懂事私自泄露这些消息的，不过还是需要找个人来坐下澄清。

毫无疑问，陈端端应当是最好的人选。

接到沈晔臣的电话，陈端端并不意外，反而主动开口道，“我已经准备上奔赴战场了，你给我准备好台词了吗？”

沈晔臣刚想回答她，却又听电话那头传来有些愉悦的女音，“算了，不要台词范本了，你直接给我挂个提词板吧，这多方便。”

“……”无法，沈晔臣照办了，下午就召集了陈端端的人在县政大楼集合，还叫了本市几个比较大的媒体公司，他的目标是，务必要宣传得起码让那些看到过新闻的人知道，这还只是个不靠谱的谣传，做不得数。江方哲虽已经被停职调查，但是好歹还有那么点的影响力。

下午，县政大楼召开了紧急的招待会，参与人员大多是媒体工作者和官员，还有部分人大代表，为的就是江方哲这事儿。

在场的记者们所在的公司大多跟政府还是有些联系的，被暗示之后表示很理解，随后拍照什么的，采访什么的也比较积极，而且统一在结束后的总结报告上重点点出了江方哲之事尚未尘埃落定，还需跟进调查的信息。

期间陈端端发表了讲话表示因为自己手下人的疏忽而导致不实信息外泄实在很抱歉，希望群众可以遗忘这件事情，具体的调查结果需要过段日子才公布。

陈端端讲完后，就是沈晔臣的发言。在这发言中，他有意无意地点了点‘事情比较复杂’、‘涉案人员尚未确定’等信息，最后甚至光明正大地提出了‘官场如战场，做事需谨慎’的观点，心思稍细腻的人就能听出来，他这是暗指这事情不简单，应该跟官场上的其他人也有些牵扯。

记者们贼亮的眼睛在面前一排领导面前扫过来扫过去，如果真的还有其他人——或者说如果江方哲的案子真不简单的话——那么谁又会是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呢？

沈晔臣看似偏头对记者们笑着，眼神却落在了角落里安静坐着的张局身上，嘴里不禁冷哼了一声。

坐在他身边的陈端端闻声转过头来，也顺着沈晔臣的视线望过去，眉头渐渐皱起——那个老男人，怎么看着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