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骅筝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她从来就是一个适合唱歌的人,那些字从她唇舌吟唱出来总有让人着迷的本事。而这首曲儿没有人听过,带着淡淡的悲伤,余音袅袅,停在在场的人的耳朵里像是倾诉,又像是听着别人说自己的故事,那些词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沉淀在自我的记忆里面,有目露悲哀者,有浅浅淡淡的忧愁者。久久,都没有人说一句话,在场只有火烧柴碳噼里啪啦的响声。
好半响之后,庆礼将军静静的站了起来。
荣骅筝往庆礼将军看过去,看到那一双眼睛里水光闪烁。
宇文希宴也看到了,冷了一下,跟着站起来,荣骅筝拉住他:“别去。”
“但是……”宇文希宴有些迟疑,庆礼将军的背影是前所未有的沉静,沉静得人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他的忧伤,他看着心情莫名的难受,“筝姐姐……”
“乖,做人总是有得有失的。”荣骅筝垂下眼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哀,庆礼将军出生于武将世家,武将从来都是英勇豪气,慷慨热血之中伴随随着寂寞和失去。年复一年的寂寞,青春全部付诸在战场上,失去了很多很多亲情和爱情……
为军者,大抵都如此。
“我明白。”少年眼眸静静的,有着超脱的思想。
荣骅筝摸摸他的头,问他:“你喜不喜欢战场?”荣骅筝虽然喜欢战场,喜欢施展才华,但是老实说,她也如所有的母亲一样,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吃苦。
“……”宇文希宴沉吟,不说话。
荣骅筝心疼了一下,轻轻抱住他,“是不是不喜欢?”她其实很想说,不喜欢就不去做了,这孩子没有她这样的武功,她到底是怕他在战场上会有个什么事儿。宇文希宴不是她的孩子,但是她对他的爱去不少。
“我喜欢。”宇文希宴挣开荣骅筝的怀抱,轻轻的道。
“如果没有你父王的遗愿呢?”
宇文希宴目光坚定:“喜欢。”
从他小时候就开始明白,他是要成为一名将军的人,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荣骅筝静静的看着宇文希宴,不答话。
宇文希宴对荣骅筝耸肩笑,看到那边有人挥手叫他,他站了起来:“筝姐姐,我过去一趟,待会儿回来。”
荣骅筝看看从沉寂中回过神来,准备大吃大喝的人,笑了一下,看到自己烤制的东西差不多了,赶紧翻一下。她也是一个爱吃的人,看到烤的金黄金黄的肉,不仅咽了咽口沫。
她这儿的肉比较大,一只全羊,还有一只鸡,都是比较难熟的食物,她挨不了饿,赶紧去旁边那几条鱼打算烤着先吃。
鱼很快熟,荣骅筝吃了一条,眼看鸡就要熟了,这会儿却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筝姐姐,我回来了。”
荣骅筝不打算理会,她口水都出来了。
“好香啊!”宇文希宴生了一个 狗鼻子,闻见香味就像一个小狗似的摇着尾巴就走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挨在荣骅筝身边就舍不得走。
荣骅筝瞥他一眼,身手捏一把他脸颊,想要说什么胆识自己的手却先行动的将烤的香喷喷的鸡肉递给他了。
宇文希宴咽了一下口沫,伸手接过,张开嘴巴就去咬来吃。荣骅筝气得捏他耳朵,“你是饿鬼投胎么?慢点儿行不行啊!”
“呼,呼……很好吃,这肉汁鲜嫩肥美,真好吃……”宇文希宴被烫得嘴唇和舌头都微微发麻,一边被烫一边还是认真的吃,嘴巴塞得满满的道:“筝姐姐,你……怎么就烤的那么好吃呢?我烤的东西都干巴巴,发黑发焦,一点儿都不好……”
“自己笨还好意思说出来。”荣骅筝瞪他一眼。
“唔,唔……”宇文希宴咬着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孩子。荣骅筝摇摇头,看到羊肉烤的也差不多了,用匕首割下一条腿,外加一点小骨肉放到一边留着给庆礼将军,手里剩下的几条鱼这时候也熟了,他们这边人少,那一边秦书影那边正和兄弟们喝酒喝得酣畅,她就过去将人叫过来吃羊肉。
这是一个愉快而宁静的晚上,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有能力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