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汉武在叶重华心目中的形象虽然还不至于到抠脚大叔的地步,但也相去不远了,所以当他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英俊男子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走错病房了吧！？

“他…他是陛下？！”叶重华惊呆了，傻傻地向秦奕诚求证。

“对,怎么？长得不是很帅吗？你这幅表情……”秦奕诚有些纳闷,叶重华的反应既不像花痴一样的惊喜，也不是不符合自己想象的失落。陛下倒是明白叶重华在想什么，大概抠脚大叔和高富帅之间的差距太大,他一时半会回不过神。

叶重华连连摇头：“没什么！”他坐在病床边，默默端详沉睡的男人。太可惜了,像这种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王子型人物居然变成了植物人。难道是太完美以至于老天也嫉妒对方？

没有人说话,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就在这时，秦奕诚身旁的空气一阵扭曲,紧接着一个清晰可辨的光影逐渐显形，长得竟与病床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重华。”

叶重华听到陛下的声音，不是从耳机传来的，而是身后。他狐疑地转头，然后瞬间张大了嘴，用力揉揉眼睛：“你你你……神仙？妖怪？谢谢！”

“我是秦皇汉武，本名项秦。”光影回答，“不用紧张，你现在看到的是全息投影。”

叶重华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句话里头复杂的信息了，对方熟悉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轻声问：“……陛下？”

“是我。”

“可…你不是我的智能系统吗！”叶重华简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的人工智能怎么可能是秦皇汉武！是因为取了“陛下”这个名字所以入戏太深了吗！

“老大，我早说过直接把他打晕就好了，还要解释什么啊，这么麻烦。”秦奕诚撇撇嘴，向对方逼近一步，似乎只要项秦一声令下他就立刻动手。叶重华本能地后退，警惕地瞪着他。

“你少说两句。”项秦呵斥了秦奕诚一声，在面对叶重华时声音又缓和下来，“重华，4月6日那天我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包裹砸中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已经与系统融合，被系统当作人工智能。后来我联系上阿诚，才知道我的身体陷入植物人的状态。我们尝试过一些方法，始终没能帮我回归身体。我需要得到身为智能系统主人的你的帮助。”

叶重华慢慢地冷静下来，其实对方的身份并非那么难以接受，不就是陛下变成了真正的秦皇汉武吗？想想自己跟男神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然而，他却有一种隐隐的失落，他以为陛下是属于他的，如今才发现原来他跟对方依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过捡到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等对方回归身体，他们终究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比起高高在上的秦皇汉武，他更亲近身为人工智能的陛下，尽管陛下个性十足，总喜欢发号司令，但他也从未后悔唤醒了对方。他以为，陛下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

叶重华垂下眼睑：“我该怎么帮你？”

项秦明显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叶重华的心思向来很简单也好懂，可是这一回项秦却读不懂他了，他不是很崇拜自己吗？为什么真的见到自己了又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先试一试系统光盘。”

叶重华拿出系统光盘，接下来不管他们要他做什么，他都非常配合，可惜项秦仍旧没能回归身体。“现在怎么办？”

项秦与秦奕诚对视一眼：“我的意识可能是被系统光盘束缚了，所以还有一个比较极端的方法，那就是毁掉系统光盘。”

“好。”叶重华二话不说就把光盘给掰成两半，本来他做好了扳不断的准备，没想到还很轻松？他嘀咕了一声：“咦？这么脆啊？亏它还是一千年后的东西……”

“你就这么……”秦奕诚目瞪口呆，他总算明白项秦为什么愿意告诉对方真相了，这东西可是来自未来的西贝货！说毁就毁，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对方心态很好，真的不在乎得失。

项秦的光影没有消失，叶重华皱起眉：“还是没用啊。”

“这样吧，你远程控制电脑，进入系统，下达注销人工智能的命令。”项秦淡淡地说。

叶重华猛地反应过来：“等一下！这等于是抹杀人工智能！不行！我不能这么做！万一你真的消失了怎么办！？”

“别担心，还记得人工智能不得违背所有者的命令否则就会被抹杀的那个条例吗？我试探过，终极监督程序根本就拿我的意识没办法。”项秦耐心安抚他，“你接下来要做的只是打开束缚着我的条条框框，而且就算我真的消失了也没有人会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宁可选择死亡也不愿意成为人工智能？”叶重华神色复杂，原来和他在一起是一件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不要胡思乱想，你不适合这种表情。”项秦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可惜他们都感觉不到对方的真实触感。

秦奕诚觉得眼前的画面简直就像一对恋人在进行生离死别一样，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而自己的存在就是个多余的电灯泡。不对啊！老大不是直的么？！呃，好像也谈不上多直，没见过他谈恋爱来着……“咳，我说你们准备做决定了吗？”

叶重华这才想起病房里还有人，他下意识地拉开距离，脸上有些发烫。项秦若无其事地点头：“重华，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