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是使无理取闹呐?
泊熹一点儿也不懂,她为他们的未来着想可是操碎了心。
他却把一切心事都藏在自己心里,什么都不同她说,她又不会读心术,光看着他这张没什么表情的变扭脸都看出花儿来么。
“泊熹,你看着我,盯着毯子做什么?”和龄扳过他的脸,两人就面对着面了,她的手指在他脸颊两边微微地按了按,碰到他的耳朵,“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这话也只有她才问的出口,大姑娘家,一点儿不知道羞臊。泊熹锁着眉头,眸如点漆,爱一个人是不需要回答的,他不曾对旁的姑娘动过心,只有她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她的触碰让他的心一寸一寸变得柔软。
“又不回答,说一句喜欢浪费口水啊。”和龄小声嘟囔着,抿抿唇,拿食指点了点他的喉结,说道:“你一路骑马到这里的,累坏了吧,我这儿有我给你剥得橘子,还有葡萄,可甜了!我剥了一路都累得睡着了呢,你来吃点儿吧!”
泊熹怎么会看不出她这样刻意的“奉迎”,他面对着她亮闪闪的眼睛说不出让她失望的话,只有闭口不言,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他是不会放弃复仇的。哪怕是为她。
和龄把盘子端在了手里,里头橘子剥得好好的,瓣瓣整齐罗列着,黄橙橙的特别喜人,味道也清新。她自己拈了一瓣放进嘴里,鼓囊着腮帮子说:“快快,你也吃,不然我一个人都吃光了。”
他的心思不放在这里,朝车门觑了眼,一板一眼道:“别人瞧见我进来,定是以为我很快便要出去的,时候一长到底影响不好。”
和龄心话儿说我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呢,再说了,她也知道外头都是他的人,谁还不晓得他们的事,有什么了不得的。
她早从在球场那儿当面为他求情起就破罐子破摔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他不喜欢仪嘉,干嘛要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多没趣儿。
和龄把一瓣橘子推送进自己嘴里,津津有味地吮着手指道:“泊熹还不吃么?看来是想要我喂你啊,真不要脸。”
她把手指“啵”地拔出来,转而在盘子里挑挑拣拣,而泊熹已经失去了耐性,他的手转移到她后背上,轻拍了拍道:“你出去瞧瞧,香山红叶名不虚传,定不虚此行。”
此番和龄只能在这儿逗留一日,晚上留宿,第二日大早便要启程离开。要不是来回路程实在花费时间长,依着皇帝原先的想头,最好和龄能当日来回,毕竟宫外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若不是和龄死缠烂打他是万不会点头答应的,但既然答应了,自然就是最好的规格,动用的是御用的锦衣卫来保护一个帝姬,想想就很令人吃惊。
“吃———”
泊熹还没反应过来,和龄的手指就随着一瓣儿橘子堵进了他唇里,橘子甜还是酸他无心留意,只有她微探在她牙关的食指叫他不能不在意,她还一无所觉地用力推了推,直把那瓣儿橘子送到了他嗓子眼。
“我对你好吧?”和龄俏皮地冲他眨眨眼睛,“我是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太在意为好,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之八.九,最重要是开心嘛。只要你忘记过去的事,我们就可以一心一意为以后考虑了,父皇没你想象的那么坏,你不要再害他了,我觉得父皇这回兴许会收回给你赐婚那道旨意,然后给我们指婚,你就是我的驸马,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分开,多好… …!”
她成心把一切阻碍都说得轻描淡写,极力在他面前描绘出一幅美好和谐的情景,血海深仇成了简单的“不称意之事”,就连赐婚的圣旨在她口中也成了儿戏。
和龄也很无奈,指婚的事她只有靠自己努力了,当务之急是要先稳住泊熹这里,至少能让他短期内不要有任何动作,否则变故太大她无暇顾及,她怕他们真的会因任何阻碍失之交臂。
泊熹的所有感官却都集中在她的手指上,哪里还会在意她叽叽咕咕说的这一通。他抿了抿唇,把她正要拿回去的食指轻轻含住,舌尖在指腹慢慢扫过去,喉结一滚,含糊地道:“你做的好事,橘子没嚼我就咽下去了。”
“那你噎…噎住了吗?”
和龄吞了口口水,说话结结巴巴。她的手指是她自己适才先吮过的,本来只是直接喂他吃橘子没想那么多,现下叫他舔了她竟浑身有如雷雨天气里的电流通身而过,说害羞也不是害羞,反正她自己还挺不好意思的。
泊熹只是逗逗和龄,他很快松了口,握住她的手在指尖亲了亲,看着她道:“看看自己脸红得猴子屁股似的,才这样就害羞了,日后可怎么好。”
什么日后不日后的… …
和龄拍拍自己的脸样做镇定,那些事儿她都是懂得好不好,他就只有一张嘴,要么不说话,要么说出来的话就寻着噎她的心思,真臭不要脸。
马车外安侬见里边久久没动静,不由敲敲车门向里道:“殿下,您,您醒了不曾?”
和龄揉揉鼻子,“吵什么吵,就来了。”转头看泊熹,“那咱走吧,称你的意,我们看景儿去。”
她笑起来特别甜,眼眸子里好似点缀了漫天星辰,还拉住了他的手向外拽,却听他道:“我是来护卫的,须得保护你的安全,此次恐怕不能陪你赏景。”
“喔,这个不打紧,你不陪我我可以陪你呀———”说着拉开车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