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舅舅跟前溜须拍马的机会,将手上的扇子交给小厮,自己亲自从茶水间奉了一杯茶,乐颠乐颠地推开厢房门,片刻,只听得“砰”的一声,里头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跟着是宁仲成被整个像小鸡一样拧出来丢在地上。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子已经跟着从石阶滚了下去,腾腾地翻了几翻。
宁仲成都还没来得及看身上的伤,就听见耳边一阵咆哮:“肖逸,我说过不许闲杂人等靠近,你当为师的话是耳边风!”
然后门“碰”一声再次被关上了。
再看宁仲成此时哪里还有适才贵公子的形象,一身的白衣在地面打了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肖逸将他扶起,抱歉地道:“师傅和大师打坐的时候,最不喜人打扰。”
那他为什么要你泡茶?当然这话宁仲成也不能问出口,只能心里头哼哼了两声,他握紧了拳头,你既然这么瞧不上我,总有一日,我要把宁家爵位抢到手,再杀你个片甲不留!
面上却是笑着摇头道:“舅舅还是和当年一样年轻气盛啊!”连带看肖逸都有了几分敌视,不声不响地把手从肖逸手中抽出来。
我才是那个人的亲外甥,要跟我比血缘,你输了,要说起以前的事,我也不输给你,我们甥舅俩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肖逸假装没有看见,道:“既然如此的话,宁兄还是改日再来吧。”
宁仲成便顺着台阶下:“有劳肖兄照顾好舅舅了。”说着看了看那些被他撞翻箱子四散在一边的烫金礼盒。
肖逸笑了笑:“宁兄放心吧,这些东西我会想办法交到师傅手中的。”
等到他们一走,肖逸才拿起笤帚,将那破碎的茶杯扫了,又将地面清洗干净。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重新沏了一壶茶,推开厢房的门。这厢房布置得极为简单,靠窗一张床榻上俨然坐着一位干瘦的中年人,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裳,正盘腿打坐。青烟袅袅,他听得开门声,眼皮也未抬,便道:“那小子走了?”
正是宁仲成的舅舅,宋家排行第四的宋正。
肖逸将托盘放置岸几上,道:“刚走。”
宋正的眼忽然睁开,道:“日后他再来,我也不见。”
肖逸叹气:“师傅,他总归是您的外甥。”
“这小子心怀叵测,若是被他招惹,说不定整个宋家都要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