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话音一落,两位穿着紫衫的侍女端着两个形状古怪的酒杯走了过来。
交杯酒也是订婚仪式中的最后一道程序了,所用的酒杯也不是普通的酒杯,而是用一种类似木瓜一样葫芦,将其一剖为二做成的瓢。这两个瓢柄上,以红色丝线相连,订婚的这队情侣将在大家面前,各执一个瓢柄,在瓢内盛满美酒,先各饮一半。然后再两人双手交错,将手中的瓢递到对方口中,饮完剩下的一半,最后再将这对瓢一正一反扣在一起,置于一个宝箱之中,保存起来。
喝完这交杯酒,不但意味着两口子合二为一,且意味着以后将同甘共同,永不分离。
那司仪看到两人饮完交杯酒,笑着说道:“恭贺宇文公子和李秀宁姑娘从此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说罢,他笑着接过宇文明递过来的一个红包,然后大声说道:“典礼到此结束,请大家入席!”
随着司仪的一声叫喊,大厅门口的乐队开始奏乐,站在两侧的宾客开始陆续入席。而这时,房玄龄和房玄藻却向宇文明的一众亲兵使了个眼色。
众亲兵早就被事先打了招呼,见状便有的称要上茅房,有的称在前厅遇上了朋友,要去说两句,有的说要在小院逛逛再来入席,开始缓缓撤离。
由于他们是陆续离开的,而且都非常低调,故没有引起李渊等人的注意。
满厅之中到处都是来向宇文明敬酒之人,宇文明喝了几杯之后,就装出一副醉薰薰的样子,称要稍息片刻,然后自己先一步到了后院的小屋内暂避一时,以免挡不住别人敬酒。如今太原已是风声鹤唳,他可不敢来个一醉方休。
他走进小屋内,慢慢坐下,开始盘算着时间,按照之前的计划,房玄藻会带着所有人,在两个时辰内离开城守府。而他则在这里稳住李渊,在宴会结束之前,从一条刚刚挖掘出的地道离开。
不过就在此时,他却听到房门“吱嘎”一声开了,一名粉妆玉琢,娇俏美丽的少女,款款而至。
“秀宁,你也过来了啊!”宇文明望着这位少女,不禁惊讶道。
李秀宁这时,凝望着他,幽幽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号称人生四大喜事的头两件。而对于我这样一个女人来说,戴上风冠霞披、选定自己未来的夫君之时,也是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候。我只希望,我选中的这个人,能够真心待我,为我舍生忘死。”
房间内安静无声,那喧闹的宴会厅中的喝酒声、划拳声早被隔在了门外。宇文明坐在屋内的一张长椅上,注视着李秀宁的那对俏眸,缓缓站起身。
他抬起了右手,抓住李秀宁那只纤细白晳的皓腕,心中思绪如潮。
对于李秀宁,宇文明以前对她了解不多,映象最深刻的就是,她发现了自己的诗词才华,并给了自己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并介绍了李靖这位名师,让自己的人生从此变得多姿多彩。
而对她的其他情况,宇文明没有多少了解,虽然在这几个月的接触中,两人的感情急剧生温,变得如胶似漆。但与其说是和李秀宁产生了爱情,倒不如说是他心中对于这位,历史上曾带兵打仗的唐朝公主的一种崇拜之情所致。
这段时间以来,宇文明也特意从房玄龄、房玄藻兄弟,以及其他人那里打听到自己这位未婚妻的情况。
而这一番打探,让宇文明通过另一种形式对这位未婚妻有了不少的了解。她出身关陇门阀世家,是唐国公的嫡女,还是皇帝杨广的侄女,可以说李秀宁自小就是在万人宠爱之下长大的。而李渊夫妇也十分喜欢她,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不管这个女儿有什么要求,都一律满足于她。
李秀宁在这种情况下,也养成了和其她女子不一样的爱好。她不爱红妆爱武装,从小就不喜欢针绣女红,除了文采诗词之外,特别喜欢舞枪弄棒,对于骑马射箭也十分精通。而且,她不是学些花拳绣腿,而是实实在在的学了不少的好功夫。
如今,她不但弓马娴熟,更难得的是还对带兵打仗、排兵布阵这些都涉猎很深,算得上半个理论家。
“宇文公子,您还要打量多久?”李秀宁低着头,任由宇文明牵着手坐在她旁边。可是等了好半天,发现宇文明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却没有半点动静,不由的有些疑惑不解。
宇文明这时将她搂入怀中,展颜一笑道:“秀宁,我们可是刚刚行过大礼,喝过了交杯酒,算是一家人了。今后你我夫妻一体,不分你我,以后你就称呼我为夫君、或者明明、明哥也可以,别再叫什么公子、大人或者将军之类的称呼了。”
李秀宁听闻之后,也是抿嘴一笑,那笑容能让冬天的冰雪融化。宇文明这时将李秀宁揽入怀中,抱得更紧了。感受着怀中佳人柔软的娇躯,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扑鼻而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然欲仙。不管之前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同意了李渊提出的婚约,如今既然已经正式订婚,他也不打算再瞻前顾后了。这样一个对自己有恩的美人,他又如何能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