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离君莫低沉的嗓音，不知是错觉，还是这夜太过静谧，听起来，竟是无比温柔。

夜星阑抿紧唇瓣，很多话想说，却还是安静下来。

“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跟她不一样……”

“除了这张脸，你简直一无是处……”

“不过，我很佩服你的勇敢和狂妄，明知我是恶魔，你却还敢说喜欢我……”

离君莫眸子轻轻眯着，里面血光潋滟，惆怅似浓墨般化不开。

只是他声音一点都没有波澜：“夜星阑，你曾说过，想陪我一起离开神院，此话，现在可还当真？”

夜星阑觉得此刻像在做梦，不过即便是梦，也是一场美梦，她迟疑了下：“当然。”

离君莫轻轻笑了，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但又似乎怕让她生疼，犹豫着又放松了些。

折腾了一会儿，他幽幽又道：“若来日天诛地灭，世间亦无容身之处，你可会后悔？”

夜星阑沉默了会儿，摇摇头：“不会……”

“若颠沛流离，苦不堪言，可会？”

“不会……”

“若此生缘浅，爱而不得，可会？”

“不会。”夜星阑将头靠在他胸口，闭目说。

离君莫忽地笑了，无声无息，却在月华之下，美得蚀骨销魂。

他手指穿在她柔顺的发间，一遍一遍的握住又放下：“纵你他日会后悔，只要得你此刻片刻真心，吾愿休矣。”

七百年了，他只为这一句执念不休，现在，当真是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夜星阑心里百味交杂，她推开离君莫，认真盯着他的眼眸：“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你是魔族，还是七百年前的灭世魔王，跟你在一起，简直是自寻死路……”

“可我不后悔，因为我心往之，不是七百年前的屠离逐魂，不是神院师尊，只你一人而已。”

离君莫睨着夜星阑，看着她通红的双颊，胸中柔情翻涌，竟情不自禁捧起她的脸，亲吻在她额头。

夜星阑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确认了她并非做梦后，才小心翼翼环住离君莫的腰：“不要躲我好吗？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想待在你的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也好……”

“……”离君莫怔了怔，嘴型一动，轻轻道出两个字。

夜星阑似乎听清，又似乎没有听清，迷茫的看向他。

他微微笑着，细长的手撩拨过她额前的发，停在她的深皱的眉宇。

傻瓜。

他怎么会不喜欢她，不过是这天地于他无情，给了他太多求而不得罢了……

夜星阑深情的看着离君莫，她努力的，想从他的眉眼中找出更多温柔，丝毫没有注意，他落在她眉间的指，正泛起一层浅浅的光晕。

“离君莫，你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离君莫微笑起来，他眼色微微迷离，仿佛是盛放了一场烟火，灿烂得转瞬便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