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看向那飘着河灯的湖,思绪飘远,似陷入回忆之中:“这三年在禁地之中,每当午夜梦回都会梦到此曲,每次梦醒都会在吹奏。”
欧阳少恭微笑:“古来有“琴心剑魄”一说,琴与剑冥冥之中似有天定之缘。”
百里屠苏转头直视欧阳少恭的眼睛:“天定之缘……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河灯便是你下山为巽芳放河灯那一次,少恭,你还在寻找复活巽芳的办法吗?”
欧阳少恭笑了笑:“屠苏,你看这河中的灯火,都道是人死灯灭,便如这灯会盛景,终有尽时。人生岂非正如夜间行船,黑暗之中时而光华满目,时而不见五指,然而灯会熄灭,船会停止,时岁与生死本是凡人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少恭不自量力,妄想逆天行事,看一看凡人若有朝一日超越生死,又将是何种光景?”
欧阳少恭说这番话的时候,身上散发出一丝霸气,着实夺人眼眸,就连偷窥的安乐都不由得感叹道:“我儿子真是霸气,这番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倒是霸气……不过……这孩子倒是……怕是要撑不住了吧。”
百里屠苏也似乎被欧阳少恭的话说动,两个人便开始商量着中秋过后离开琴川去寻找玉衡另外两块碎片的事情,目的自然是为了复活巽芳还有帮百里屠苏除掉身上的煞气。
听这两个人一直在聊天,安乐心想,这百里屠苏啥时候才能想起来风晴雪不见了前去寻找呢,等的有些累了的安乐哎了一声,倒是惊动了正在聊天的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冷着脸看向安乐的方向:“什么人!”
安乐从假山后走出来,笑得吊儿郎当:“百里少侠,莫要对我有这般敌意,你还是先去看看那幽都来的姑娘吧,她刚刚为了给你压制煞气可浪费了不少灵力呢。”
百里屠苏一惊,想要去找风晴雪,却又担心欧阳少恭:“少恭……”
欧阳少恭倒是善解人意:“屠苏,你且去看看晴雪吧。此人法力高强,若是要伤你我轻而易举,既然防不住,不如顺其自然。”
对于欧阳少恭的判断,安乐点了个赞:“不愧是……嗯,你不错。百里少侠,再不去,那个叫做晴雪的姑娘,可有生命危险哦!”
百里屠苏听欧阳少恭和安乐都这么说,迟疑的看了安乐一眼,终究还是离开去找风晴雪了,不过在离开的过程中一次次的回眸,显然很是紧张欧阳少恭。
直到百里屠苏的身影消失不见,欧阳少恭方才道:“屠苏走了,现在该说你是什么人了吧。”
安乐饶有兴趣的凑近了欧阳少恭:“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你就不怕我故意支开了百里屠苏,然后取你性命吗?”
欧阳少恭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完事无所谓的样子:“你若要取我性命,随时都可以,屠苏是否在这里都没有任何影响。”
安乐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所以说,不愧是我儿子,就属你了解你爹我了。”
这下本来还很云淡风轻的欧阳少恭冷下了脸:“休得胡言乱语。”
这次安乐也不逗欧阳少恭了,特意释放出一丝属于赤帝祝融的灵力:“哎……长琴,时过千年,你竟是不记得我了吗?”
那灼热的,属于上古大神的灵力自然是被欧阳少恭完全的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灵力让他那因为渡魂而渐渐缺失记忆的大脑中突然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就像恢复记忆会引来头疼一样,欧阳少恭有些痛苦的捂住了头,片刻之后他惊讶又带着兴奋:“您是……祝融父神?”
“哎,傻孩子。”安乐有些心疼的在欧阳少恭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柔和的灵力对欧阳少恭那缺失魂魄的身体进行了点点滋养,让欧阳少恭瞬间舒服了不少,也从痛苦中缓了过来:“多谢父神。”
安乐摆了摆手:“当年若是我晚些选择沉睡,伏羲那王八蛋也不敢对付你。哎,他剥夺你仙籍也就算了,又怎能让你薄亲缘情缘,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女娲那女人也是,怎么想着封印焚寂,不想着把你的命魂和四魄给抽出来还给你!”
欧阳少恭见自家父神还是如同当年那般护短,往日的愁闷好像缓解了不少。也许这样形容有些可笑,但欧阳少恭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老是被欺负的野孩子,在被欺负的不成样子的时候,那个消失多年的父亲来为他出头这种复杂的感觉。
还不等欧阳少恭继续感叹,他就看到本来还一片愤怒的自家父神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张的似乎想要寻找逃脱路线,然后猛地一下子扑入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胸膛完全遮住了脸,欧阳少恭彻底傻掉了,傻的他完全来不及推开自家父神。
随后,欧阳少恭就看到一个金发,一个白发,一看就像外族人且力量很是的两个人结伴走在不远处,身上还泛着生人勿近的杀气……
欧阳少恭觉得,自家父神,好像在躲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