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悠悠只觉周身血液争先恐后往脸上冲,脸颊滚烫得可以煎蛋了。
陶悠悠本来晚上要回家睡觉的,忘了,小兔子一样惊惶地进了浴室。
洗完澡要穿衣服了,陶悠悠猛然想起齐中天购物时的白痴样,有些担心那胸衣的尺码。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那胸衣尺码正合适,并且,托罩完美无瑕,非常体贴。
他买日用品时那么白痴,买衣物却这么老到,看来以前没少给他女朋友买衣服,陶悠悠有些失落。
齐中天还在书房里,陶悠悠也没请示他自己睡哪间房,想也知道他不可能让出主卧给她睡,她闪身进了儿童房。
儿童房是女童的设计,墙壁是梦幻的浅粉色,星星围聚月亮造型的磨砂吸顶灯,床头一侧磨砂玻璃罩子夜灯,窗帘是淡粉色的轻纱,床头公主款垂纱,整个房间粉嘟嘟娇艳艳,流泻着如水的温情。
陶悠悠有些妒忌地想,做齐中天的女儿肯定很幸福。
做他的妻子也不错,他显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
重男轻女的男人太多了,陶爸就是一个,当年他和陶妈两人还在织染厂上班,属于双职工,只能生独生子女,可他却逼着陶妈悄悄怀孕偷生,可惜生的还是女儿。一看生的是女儿,陶爸很生气,把刚出生的女儿抱走扔榕江竹林去了,陶妈醒过来后哭着去找寻,却没有找到,也不知孩子是被好心人抱走了还是被野兽叼走了。
想起那个小自己三岁没谋面的妹妹,陶悠悠有些惆怅,心中对陶爸怨念又起。
不只重男轻女贪钱财好杯中物,还搞起外遇,都不想认那样的爸了。
也不知她妈来到青阳日夜盯着,她爸能不能规规矩矩不再跟旁的女人勾三搭四。
陶悠悠烦恼地想,她妈要是知道她爸搞女人,不知会不会伤心得了无生趣。
自己这么大了,知道爸爸有外心还这么烦恼,不知董家声那么小就会面临家庭剧变,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陶悠悠拿过手机,迟疑了一下拔通了董家声的电话。
“老师,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我刚刚走出教室,正想给你打电话呢。”董家声在电话那头轻笑。
“很累吧?又要上班又要上课的。”陶悠悠低声问。
“不会,有生活目标,怎么也不会觉得累。”他笑,停了停,想是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说话,方才旁边的说话声人声不见了,静悄悄的。
“你妈妈刚死那些年,你怎么捱过来的?”陶悠悠咬了咬唇问道。
电话那头有刹那的沉默,片刻后,董家声缓缓道:“开始我姥姥对我很好,后来,我姥姥生气我不肯接受他的钱,不管我了,我幸运地遇到你了。”
他的声音低回暗转,没有失意的嚎啕,却别是一番悲怆凄凉。
磨砂玻璃罩子夜灯透出来的光晕有些朦胧,丝丝缕缕的苍茫凉意窜起,陶悠悠心如刀割,如果董家声在跟前,她一定会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安抚。
她当年的付出对于董家声来说,是救赎,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明,可是,她做的真的不够好,她一点也不宽容不温和不慈爱。
“董家声,对不起,老师当年没体会到你的心情,对你不够好。”
“老师,你还想对我多好啊?当年,你给我买书包买鞋子买学习资料买生活用品,课余时间都在陪我给我辅导功课,连不是你任教的科目都讲解,做爸妈的人都做不到的你都做了,再好,那就是陪我上床解决生理问题了。”董家声低笑,话里有挑-逗的意味。
“老师跟你讲正经事呢,别插科打诨。”陶悠悠王八之气大发,声音响亮,伤感和惆怅瞬间消失。
“我喜欢老师这么样斗志昂扬地教训我。”董家声一本正经作抖m状。
他原来是听出自己心情不好故意逗自己开心的,陶悠悠心中阴云尽散。
有些事担忧也没用,每个人都得自己走过人生路上的坎,她无法替她妈安排一切。
“不跟你说话了,我睡觉了。”陶悠悠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