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素惯来疼这外甥,自然满口应是。他想了想,颇觉不对,又问道:“你这样搞,过两年护国公还是要挪地方,小心两家要翻脸。”
田储并不瞒着自己这一位极亲近的血亲,而是道:“已经同护国公商议过了,得了他的同意,我才敢这般行事。”
韩公素不由得愣住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叹道:“我单以为他将才绝伦,不想人也这样智慧。护国公府累世常青,果然不是没有缘故的。”
周严到了今日,基本已经算得上是大魏数一数二的顶尖武将,与已经多年不领兵的褚禛不同,这种人无论放在哪里,上位者都将坐立不安。
换做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估计要想办法靠着绳索走悬崖,硬扛着守兵权,可周严居然做得到说放就放,不仅不恋栈不去,反倒借着机会名正言顺给上头人想办法收兵权,实在是太过出乎人的意料了。
其实论起来,周严缺的只是年龄与资历,等过上十余年,他在各部轮上一圈,进枢密院就是水到渠成的了。
韩公素好奇地问道:“护国公之后想要去什么地方?”
田储摇了摇头,道:“他没有说,看那样子,似乎想要外放。”
舅甥两又密谈了许久。
过了几天,田太后把弟弟宣了进宫,问道:“你瞧着护国公府如何?”
田炳一愣,问道:“这话怎说?”
田太后没有解释背后的原因,只是道:“我想给田储说他们家的姑娘,如今十四岁,叫周秦的。”
田炳哪里敢有什么异议,苦笑道:“您挑的人自然是好的,可他却未必肯……”
田太后道:“我自会交代他,你只知道这事便罢。”
等到八月末,田太后才召见了赵老夫人,问了周秦的婚姻情况。得了答复之后,她将承恩公府欲要给田储说周秦的事情知会了一声,又道:“两个小孩郎才女貌,天地设造,堪配一对。”
赵老夫人早得了田储的信,对着田太后道:“其余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们家丫头前不久才受了伤,怕是身子不甚好……”
田太后安抚道:“这不着急,护国公就要回京了,我想着把禁军给他管,让田储跟着去打下手,若是早定了亲,外头人见了也不好看,不如这事先缓一缓人,让你们家姑娘好生休养,过上一两年,我再指婚。”
话说到这份上,赵老夫人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只得应了。
当年十月,周严班师回朝,次月,宫中赐下若干封赏,年底枢密院出了令,周严为殿前都点检,统领禁军,田储佐之。
过了两年,周严自请外出,求领军器司,管广备攻城作、火药作去了。
周严让了位,自有他人接了统领禁军一职,田储依旧佐之。
没多久,田太后便下旨指婚,可又过了两年有余,赵老夫人才慢吞吞地与承恩公府商议了成亲的时间。只可怜田储,一边自食其果,却还要装着若无其事地同田太后解释,全因自己公事忙,暂时无暇亲事,才不愿意这样早办婚事。
端平四年,承恩公府、护国公府两家低调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