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封鸣十六岁,那年冬天冷的厉害,大雪连着下了好几日都不见停。封鸣的那几个兄长都不是东西,竟不顾人伦,见封鸣的姿色愈发出众,竟起了玩弄之心,在那大雪之夜竟将他剥的干干净净的打算强了他。
封鸣当时的绝望和嘶吼哪怕是在外人看来都能引起一片恻隐之心。那时的封鸣早已把他的这些兄长视为妖魔,恨之入骨。那小小的柴房之中,撕裂般的痛使那张俊美的脸庞看起来愈加可怜愈加引人犯罪。
然而,这场被兄长轮jian的戏码封鸣以为不会结束,以为会延续这整个冬夜,延续到他生命的尽头,然而,这柴房的门却被人踢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也被踢开,自己冰冷赤&裸的身子突然就裹上了一件厚厚的大氅,暖了他的身子也暖了他的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山游历的太华上仙的首徒,阚采郎。
之后的事发展的极其顺利,阚采郎眉目生的英俊,身手不凡自不必说,最重要的,他还是仙门中人,慈悲为怀拯救苍生是修仙者的第一戒条,所以,替封鸣打走坏人不说,还带着封鸣离开,回了太华山。
恰逢太华山招收新弟子,封鸣有砍柴郎这个举荐人更是地位不同,一入门,就在阚采郎身边做了一个小师弟,一下子就从被人轮jian的小子摇身变成了抱住金大腿的修仙者了,而砍柴郎也极为贴心,从不提封鸣的过去,只与人说见其有慧根,便顺道带了回来。
幸而,这封鸣也并未给砍柴郎丢脸,他的天分极高,骨骼惊奇,竟是修仙的好材料,且因为自小被欺压的原因,对妖魔一类十分痛恨,他心中的妖魔自是把坏人也规划到了一类中去,坏人尚且如此,那真正的妖魔就更甚了。
而这对妖魔的痛恨,恰恰就对了于鏊上仙的胃口,竟对封鸣另眼相看,开始嫌弃自己那做事太过心慈手软的砍柴郎大徒弟了。
于是,每一次捉妖,封鸣是最积极的,每一次杀妖,封鸣几乎是亲自动手的,在杀妖的时候,封鸣眼里分明有着他父亲,那正房夫人,以及他那几位兄长的身影。这种魔障在他心底已愈发根深蒂固。
就是这样的根深蒂固,使得有一日封鸣回了那员外郎的家,已仙者的身份自居,将他们好生教训了一番不说,竟还犯下杀孽,这实实在在犯了修仙者中的大忌。
一屋子的血,一屋子的尸体,刺的封鸣双眼发红,嘴角却扯出了一个压抑已久的笑容,而这一幕却被砍柴郎发现了。
“大师兄,我一直爱慕着你,我既已犯下杀戒,这太华山是回不去了,能在死之前对你说出我的爱慕之意,我死而无憾了。”
封鸣说完就在砍柴郎面前预备自散修为而亡,当然,砍柴郎肯定不会让他忘,这么一个俊美的人儿说爱慕着自己,怎能不动心,又或是砍柴郎早已动了心,如今封鸣自个儿说了出来,竟还皆大欢喜了。
床就这么上了,还是在太华山上的,封鸣一直很主动,使得砍柴郎整个人都沉沦在了封鸣的温柔乡中。往后的日子大概是他们自相识以来最幸福快乐的日子,虽有些偷偷摸摸,但却也不乏刺激和幸福。
这样的现象使得砍柴郎再无心修仙,修为竟停滞在破晓,无法进入大仙之列,而奇怪的是,封鸣的修为却愈发精进,而砍柴郎不已警惕反而为其开心。
变数的出现就是那么的自然,当砍柴郎发现封鸣意欲偷盗太华山的镇山之宝聚晶石献给妖界时,急忙赶去阻止,并替其挽回,然而妖界却已攻入太华山,使得毫无准备的太华山大为受创。
然而,在瞬息万变之后,砍柴郎却成了盗宝之人不说,还落了个与妖界勾结的罪名,种种证据摊在面前,而那指证之人,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虾兵蟹将外,还有那个他最爱之人。
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封鸣是想除去他那肮脏的过去,不愿任何人知道,而自己恰巧是那唯一知道之人。
再之后,无论砍柴郎说什么于鏊都不信,因为,不知何时起,自己早在师父心中失了地位,师父最看重的人已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封鸣,而封鸣也不知从何时起竟在整个太华山中树立了一个优秀的榜样。
原来,自己一直在意的只有他,而他在意的只是名利,自己不过是他的铺路石和挡路石罢了。
盗取镇山之宝,勾结妖界,残害同门,都是大罪,于鏊可是出了名的秉公执法,竟真的判了他死刑,废去仙身不说,连人也不放过,而至始至终,封鸣始终一言未发,他一死,封鸣就是太华山内除于鏊和几位不问世事的长老外最有威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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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整段画面,白诺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先不说凌青那副心痛至极怎样也不相信的表情,就连自己,哪怕是听过原委,但看了画面后,也还是有点不相信,那看着皮相这么好的封鸣怎会如此狠毒。
那砍柴郎委实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只是,他自己也太笨了,谈个情爱,怎会把理智都抛诸脑后了,而现在,恨的执念又深至此,拼上魂飞魄散,只为与一个不值得的人同归于尽,真的有意义吗?
想着,白诺摇了摇头,突然看到了一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的应子珏,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如果换成自己和应子珏会怎样?不会一个拿着锄头,一个拿着镰刀对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