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不再如从前刚毅,听到战争不在大无畏,还是阴郁厌恨,“怎么?你害怕吗?”
天锦一惊,摇了摇头,“不,我是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刘裕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握紧她的手,“而你,必然是为我而生,伴我一路前行到底的。”
“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
“你不要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必不相忘。”
“我也会尽我一切能力,陪伴着你。”“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先养伤要紧,行军打仗到底是我们男人的事。”
“听闻我未失忆前,也是跟着你出入军营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我迄今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带你进军营。若非如此,你也不会遭受坠崖之苦。”
“可我回来了,天不亡我,必然要将大事托付与我。”
失忆后她转了性子,还以为她就此沉寂,怎么上战场的热情和倔脾气就没变了。可偏偏在这一刻,刘裕感受到天锦从前的影子,既是兴奋又是害怕。
左右斟酌了一下,他还是不能答应妻子的请求。战争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那样死伤无数战火弥漫的地方,很有可能会勾起她的回忆。如果她又重拾之前的记忆,那想起自己的同时,且不是也会想起另一个人。
“孙恩水贼不过强如之末,他三战三败于我,现在也就是惊弓之鸟,我去收个残局就回来。”点了点天锦的鼻子,“乖,在家里等我。”
“你虽然在用心的哄我开心,但终究没有如我心意,放手。”“刚刚还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原来都是哄我的。”
见她的神情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与伤感,甚至是一种无尽的绝望。刘裕也不知道一贯独立的天锦,为何会如此轻易的露出绝望之色,似乎是对他失望透顶。
刘裕见状连忙松口,“你别哭,别难过,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分来。”
不理
“我带着你,我带着你去。”“天锦,你别这样,我刘裕绝不是诓骗女子的纨绔子弟。不管我走到多远,都会回到你身边。若有失言,必叫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天锦的眼底闪烁着锐利的光,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毒誓完整的发完,好像这也是一种鉴定。那种凶狠而不信任的眼神,似乎也在诉说着轻易欺她者,必遭天谴的话。
刘裕的心底微微发寒,这个失去记忆的女子,竟比他想象中还要缺乏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的缺乏与爱的渴求,正将她的心带离最初的轨迹。
“好了,别生气了,你一皱眉我就罪孽深重了。”
天锦轻哼一声,最终笑起。
朱瑾在建康府里探完消息,快速的穿过人流不息的大街,又拐过几个小巷,谨慎的走进一个极为隐秘的后院。这是一家茶楼的后院,地理位置生僻,环境却是雅致、布置精美,茶水价格昂贵。所以,被这家茶楼删选出的客人必然非富即贵,同时也意味着来这里闲逛的人会很少。
这家茶楼是虞美人在建康城新建的消息据点,锦公主亲自提名——流年记!
会客的偏厅,俆道覆坐在窗边,为自己缓缓沏了一杯茶水。辛夷坐在不远处沉默无声,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气息平稳。
当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两人的双眸赫然一亮。
“朱瑾,你回来了。公主的情况怎么样?”见到来人,辛夷连忙起身上前追问。
“不怎么样?”朱瑾走进屋内冷冷一答,脸色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