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一路趋行,几近摔倒,待至项羽案前,只听得‘扑通’一声,周兰己是伏倒在地。其面,冷若寒霜。突见周兰如此凛然,虞子期心头一震,快步走到周兰身前,道:“周将军,究竟何事生?”
“周兰,敌军退去,可为真?”
虞子期口中言语,周兰视若未闻,只是闭目不语跪立在项羽案下,直待项羽开口,方才开口道:“数日前,下邳为曹军所围,得刘备、孔融等人相助,而不陷。曹军倾巢而出,兖州空虚,正值吕布领军来袭,是以彭城敌军退去,乃是退军去复兖州。”
得闻城外敌军退去不假,虞子期甚为不满,不悦道:“此乃喜报,周将军何故这般颜色?”
哪知自己这一席话说出,周兰却是理也不理,双眼直望项羽,张口不言。见周兰如此神情,项羽抚额沉吟一番,探察道:“周兰,汝可是有何未禀之事?”
“主上!”哪知项羽话音刚落,周兰顿时一声大呼,伏身在地,身子早已是颤抖不己。再抬头时,己是虎目通红:“下邳遭围之际,陶谦老儿为平曹操之怒,竟命人往下相掘坟,鞭尸当场。”
‘下相之墓!’
项羽越听,双眼越瞪越圆,待周兰那‘鞭尸当场’四字落定,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昏厥在案头:“陶谦!汝欺孤太甚!”
“主上!”虞子期眼尖,一见项羽昏在案头,心中大惊,连忙奔上案头,掐捏项羽人中。不多时,项羽这才幽幽转醒,一双虎目早已红如鲜血:“周兰、虞子期何在!”
“末将在!”
“举彭城之兵!兵伐下邳!”
虎目扫过周、虞二人,项羽扶剑而起,一脚踢出,直将身前的长案踢成粉碎:“孤!誓要活烹陶谦一家老小!”
“主公!”不待周兰二人接令,张昭拱手而出,立在项羽身下:“陶恭祖为人清廉,主公此举只怕有所不妥。”
“不妥?”闻言,项羽虎目龇咧,却是怒极反笑。几声长笑之中,虎目己近爆裂:“若有人掘汝家祖坟,当场鞭尸,汝当如何?”
突闻此言,张昭顿石立当场,良久不曾言语。稍醒,堂上却早己不见项羽踪影。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军鼓声越墙而至。
鼓声催命,张昭连忙快步奔向校场。果真于点将台之上,瞧见正跨马而立的项羽。
时正午时,日头正烈。却端地刮来一阵狂风,直将台上之旗吹得如过江蛟龙一般上下翻滚。
场中至静,只听得一阵旗翻声,项羽高跨在马背,眼如疾电一般横扫在场众人而过,手中丈八长枪一举,厉声大喝道:“江东子弟今在哉!”
‘呼!’一阵风起,校场上战旗摇曳,百旗翻滚,犹如海中惊涛。千万道声音夹杂一处,似是滚滚惊雷,于彭城上空回荡不止:“在!”
“汝等可识得这四字!”
滚滚惊雷中,项羽一把将搁置在马背上的披风抛起,长枪一挑,任其飘于风中:“孤,项燕之后!今日,在此向天祭誓!下邳陶谦,鞭孤祖上于城头!其罪当诛!凡江东子弟,不助孤破陶者!均视叛楚!大军破城之日!必烹陶家老小以祭祖!若违此誓,天地共诛!”
“众人听令!”誓尽,项羽横刀立马于将台,手中长枪一指众人,厉声大喝,道:“众人听令!下邳若是负隅;屠城!城中若有藏匿陶家家眷者;屠族!!”
“兵伐下邳!”
‘戗!’地一声响起,怒剑己出鞘,项羽一夹马腹,于点将台上飞奔而下,为风一吹,帅旗翻滚,其上四字可谓是狰狞无比:西楚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