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云匆忙赶来,因为事出突然,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父亲,父亲,这都是唐木阳搞的鬼,这都是她搞的鬼!父亲,你要替姨娘报仇啊!”
“一派胡言!”唐青云厉声呵斥。
“唐木阳她本事大着呢,可以随意操控别人呢……”
听听,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她怎么不说唐木阳会邪术呢!
唐青云看着她,眼神冷冰冰没一点温度。
“父亲”唐木阳作势扶起二姐,“二姐伤心过度,所以才口不择言,不妨事”
或许是郑姨娘所作所为坑的他不浅,可也能是有了新欢,所以唐青云并不是太伤心。
段氏眼睛转了转,郑凝柔当初在这死赖着不走,就是因为郑姨娘,现在郑姨娘没了……
她的眸子投在那丫头身上。
“老夫人!”郑凝柔跪倒在地,哭的好不凄惨,“姑母死了,凝柔本来离去,但是这些日子侍奉在老夫人在一起,有了感情,现在姑母死了,柔儿愿意给姑母守孝,终生不嫁,好侍奉您老人家”
她声泪俱下,趴在地上不起,任何人看到她这虔诚的模样,都会被她感动的。
段氏的声音争吵的声音小了下来,要是守孝的话,那是不能嫁人的,这样老爷有个什么想法,也没法子实施了。
况且这丫头在这,伺候着老东西,自个也能省事不少。
段氏想了半天,无论从哪方面对自个都是百利无一害,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一个姨娘的死,没掀起多大的风浪,倒是唐初韵自从郑姨娘死后就没少折腾,把唐青云对她唯一的一点疼爱也消磨干净了。
平素里人声鼎沸的沉香阁,此时已然荒败,自她死后院子里的丫头都被发卖了,此时唐木阳站在这院子里,看着落日渐渐的洒在青色的石壁上,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
绮玉在院子里烧着白纸,唐木阳把一杯薄酒洒在土地上,“前世因,今世果,要是看透了,就没什么值得你难过的”
她说罢,一阵凉风吹过,掀起她的裙角,绮玉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周围。
唐木阳上辈子被郑姨娘派来的郑凝柔害死,今生,她使劲了手段让郑姨娘死在郑凝柔手里,这才是真正的报复。
郑凝柔是个真正自私的人,她就跟条毒蛇似得,盘踞在你的身边,唐木阳故意透露出让她来冲喜的消息,凭着她多疑的性子,肯定会上当。
目前唯一能解救她困境的,也只有郑姨娘了。
只要她死了,郑凝柔自然可以以守孝三年的借口,安稳的呆在唐家。
“走吧”看着夜色渐渐灰暗,唐木阳招呼绮玉离开。
两人回院子的时候,见不少人都在门外堆积,打听了一下,方知,原来是太子带着大姐回府来吊唁了。
“小姐……”绮玉有些担心。
难道说,这大小姐又重新得了太子的宠爱?不然也不可能会让她回府给生母悼念。
“不用担心”唐木阳脸上非但没一丝惊慌,相反还带着些快意,“你知道痛打落水狗吗?”
这里面一定有太子妃的手笔,不过是胜利者无声的挑衅罢了,同时也让唐初凝知道,此时,自己捏死她比捏死一个蚂蚁都简单。
“小姐,要不,咱们也去看看?”绮玉也想看看大小姐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模样。
“这个热闹,咱们可不能去凑,回吧”
…………
太子黑着脸瞪着灵堂,心道如果不是郑文苦苦哀求,看他还有些用处,还得用着他办事,不然,谁会过来?
不耐烦的看着那个女人在那哭哭啼啼,心生不耐。
男人变心的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自从她滑胎后,又被关在柴房,骨瘦如柴一点当年的韵味都没有了。
只是,等太子的视线滑到一旁弱不禁风,颇有韵味的郑凝柔后,眼前顿时一亮。
他想急着过去问问这个姑娘叫什么,和这唐家什么关系,他不记得唐家有这么标致的姑娘啊?
仿佛是被他露骨的眼神盯的有些羞涩,郑凝柔匆匆告退,离开了屋子。
太子也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假山旁,郑凝柔急匆匆的走着,却不料,一下子撞进一个人的怀里,还未曾来得及起身,就被他的手臂给再次搂紧。
“你……”她抬起头,嗔怪不已。
“这么慌张,这是要去哪里啊?”唐容文气度不凡低声询问道。
郑凝柔发现是他后,一直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你怎就这么孟浪,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此刻,唐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不知道,唐家大少爷,竟然和郑姑娘好上了!
“我看你方才这么走的匆匆,以为你是在躲避什么人,所以来跟你闹一会,出什么事了?”他如玉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此时含情脉脉的盯着郑凝柔,好像她是天底下最珍贵的珍宝。
“你先离开会,等会太子要过来了”
“太子?”唐容文似乎面带困惑,“他今个来这了?就算是来这,为何又要跟着你?”
“没时间同你解释了,戌时的时候,你去找我……”
唐容文点点头。
他走后,在假山上出现一抹明黄色的一脚,郑凝柔故意弯下腰,手摸着自己脚腕,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呼。
“这是怎么了?”太子怜香惜玉,作势要看她的脚伤。
“太子!”她俏脸含羞,急速往后褪去,“这于理不合”
太子最喜欢这种欲擒故纵了,看到她,顿时觉得今个被逼迫而来的苦闷,顿时云散,要是把这个美人弄到自个太子府……
郑凝柔跛脚走到凉亭处歇息,太子紧追不舍,跟着她过去。
太子以为她是柔弱的娇花,不停的嘘寒问暖,而郑凝柔仿佛也遇见了知音一般,将自己这些年颠沛流离的过往,都同他说了。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匆匆而来,看到太子,“殿下,唐家老爷知道您来了,特意设了酒席,让奴才来请您过去”
太子不舍的望着郑凝柔,本想回一句,‘那狗屁酒席,老子才不想去,老子想在这陪美人’可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要是想把她要走的话,还得让唐青云这个一家之主点头。
顿时拍拍她的手掌,“你等着,太子爷一会来找你,放心,有爷做你的靠山,看谁敢动你!”
正厅内,几个男丁在那喝的不可开交,郑姨娘的死,只在那几个女眷眼里有些波澜,在男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一个姨娘,还想掀起多大的风浪。
酉时刚过,那几人就已经喝得人事不知了。
太子带来的侍卫们看着太子一个劲的挥舞着手,说不走不走,顿时也没了主意。
太子妃自从有孕后,对太子的看管越发厉害起来,这要是醉醺醺的回去,吃亏的还是他们,更何况,太子就算是喝醉了,还一个劲的挥舞着手说,不走不走的。
太子不愿意走,回去了太子妃又怪罪,几个随从想了想,就依了太子。
就算明日太子妃怪罪,那就说太子心疼侧妃,所以才说留下一晚。
…………
天黑沉沉的,唐木阳正在灯下看着地方志,元宝就来报备说,门外有一个丫头求见。
终于来了,唐木阳放下手里的书,点点头,示意元宝把人带进来。
“你不是郑姑娘带来的丫头?”
唐木阳看着那人进来,似乎有些不解。
翠夏跪在地上,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双手递给她道,“这是我们小姐让奴婢亲自送给您的,说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三姑娘亲自拆开看看”
唐木阳点了点头,“那如此,你就给你家小姐回话,说是知道了”
人走后,唐木阳看着那封信,纤细的手指触摸在信封上,似乎带着些犹豫。
“信上写着什么?”绮玉送人回来,看小姐还拿着那信封,有些狐疑,有些诧异。
唐木阳此时已经拆开信封,看着上面娟秀的小体,冷笑,“邀我去商议呢”
“小姐同她有什么好商议的”绮玉也不大喜欢这个口不对心的表小姐。
“是同我说母亲嫁妆的事”她示意元宝去把笔墨铺好,自己坐在桌子前,左手拿起毛笔仔细写着些什么。
郑凝柔是个聪明的人,知道什么能抓住人的心,如果要是写别的,她肯定不会去赴约,如果用赵氏的嫁妆来钓她,那她肯定是要上钩的。
唐木阳分别写了两封信,今晚,郑凝柔给自己设了个局,那自己一定不让她失望,好好的回馈她一番,这才不失公允。
如果不是方姨娘说,自己无意间撞到郑凝柔同唐容文不同寻常的举动,自己也不会那么提防这个大哥。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上辈子她和郑凝柔水火不容,今生还注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把这两封信塞到父亲和太子门外”唐木阳交代。
绮玉看了看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唐木阳比约定时间早半个时辰到了目的地,而郑凝柔确定她到了,这才起身往那里走,谁知道刚走到门外,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听到动静的唐木阳出了屋子,看着侍卫扛着她,等着她发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