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到周嫂家,却好巧不巧的在门外遇上了王氏,这妇人甫一瞧见沈季尧便横眉竖目一脸恨意,她走到院门外去将路给堵住,一脸不屑的看着沈季尧,仿佛在嘲弄他,我把门堵了看你怎么进。
王月儿不知状况,遂一脸莫名的看向王氏,又看向沈季尧,完全摸不清状况,沈季尧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王氏,瞧着她那得瑟鄙夷的嘴脸就觉得有趣,他好声好气却满是嘲讽地说:“好狗不挡路,不懂这道理吗。”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说谁是狗!”王氏立时被激怒了,她恨沈季尧恨得要命,上次的事不仅让她被大嫂二嫂排挤辱骂,还去打扫了七.八天村里的道路,逢人便指着他嘲笑奚落,别提多憋屈了,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遂凶神恶煞的吼道:“这是我家!不让你进怎么了!赶紧给我滚蛋!”
王月儿见沈季尧被王氏骂了当场就不镇定了,她东家好好跟这妇人说话,妇人的态度却那么鄂聂,难道是瞧不起哥儿吗,未等沈季尧说话她便不平的说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不让进就不让进吧,凶什么凶。”
王氏看向王月儿,她一脸莫名其妙且鄙夷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才说:“哟呵,这是哪里来的小□□,在老娘家门前叫什么叫,他是你野男人还是咋地了,居然帮着这不要脸的低贱东西说话,难不成你就是他特意买来伺候他的那小女子?忒也不要脸,一个女子混在一群男人中间,骚.货。”
王月儿当场便被羞辱得红了眼,不平地说:“你,你这人嘴上怎么这么不积德。”
“你别说话,我自己处理。”沈季尧看着王氏,笑着说:“什么人你都要咬一口,狂犬病发了不成,不过你想堵住我可有点难,又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上次还嫌丢人不够,现在又想被人看笑话?”
沈季尧说着回头去看了看隔壁几户人家,几户人家的院子里有不少好事的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王氏脸色顿时难看得很,且也有了松动的迹象,却是不甘心让他进去,随后说:“你给老娘认个错,老娘就放你进去。”
沈季尧不想再跟她废话,仍旧笑着说:“要堵就一直堵着,不然我瞧不起你,月儿,你在外面等我,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王月儿点头应了,心中想的却是不知沈季尧要怎么进去,这妇人就堵在院门外,四周的篱笆墙几乎有一人高,难不成他还能翻墙进去?正思索间,只见沈季尧走到一旁的篱笆墙前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几步冲刺,一跃而起,伸手去攀住篱笆墙,竟然几下就攀到了墙上,他伸手往后去稳着背上的小豆米,轻巧的跃下了篱笆墙。
小豆米啊啊叫了两声,那黑白分明的双眼亮晶晶的,好似挺兴奋。
观望的人顿时哗然,纷纷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心里不住嘀咕这哥儿居然有这么利索的身手,看来真是小看他了。
王月儿也是吃惊得很,自家东家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竟然还能翻墙倒院,且背上还背着个奶娃娃,实在是不简单啊。
王氏见他这般轻轻松松便进去了,简直气得要命。
沈季尧回头来得意洋洋的看了王氏一眼,说:“你继续堵着,拜拜了。”语罢,沈季尧大摇大摆的去敲周嫂的门,王氏在一旁恼怒地跳脚好一会儿,听到有人在笑话她了,这才愤愤的回了屋。
周嫂开门一看是沈季尧,忙将他让进屋,说:“沈小哥,怎么是你啊,快进来坐,我去给你倒碗茶水。”
屋中就周嫂一人,沈季尧还是第一次来周嫂家,这间屋子很简单,一前一后两间屋子开了道门相连着,门上挂了一块布挡住里面的屋子,家中的摆设很是简单,地上放着一盆快烧过了的柴火,沈季尧忙说:“不用了,嫂子,我就是来问问你家有没有石磨,我想借去碾点粮食来吃。”
“石磨啊。”周嫂仍旧去摘了个碗来倒上一碗热茶递给沈季尧,说:“我家没有,只有石钵,不过张全旺家有啊,你去他家借吧,咱们村就他家有石磨,还有石碾子呢!可惜张全旺那人小心眼得很,谁去都不借啊,不过他现在跟你们关系可不一般,你去借他肯定会借给你,要不你去问问?”
沈季尧点了点头,说:“不过我不知道张全旺家在哪。”
周嫂道:“我带你去,走吧。”
两人说着一同出了屋子,往张全旺家走去。
张全旺家的院子很大,屋子也不少,一个四合院型的大屋子里就他跟他儿子住,显得很是冷清空荡,他们三人刚进院子,便有一大黄狗突然蹿了出来向他们跑来,沈季尧他们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不住纷纷后退,下一刻那狗还没跑几步便被脖颈上的绳子给扯了回去,遂不住的在原地人立起来对着他们不住狂吠,十分凶悍。
几人喘了口气,周嫂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愤愤说道:“忘记了这背时家养了狗,可吓死我了,你们没吓着吧。”
“没事。”沈季尧说道。
他话音刚落,屋门便开了,是张天赐。
小孩上次吃了沈季尧做的食物因此对他印象深刻,他冲着沈季尧笑了笑,随后扭头冲着屋里喊道:“爹,是沈阿叔来了。”
下一刻张全旺出来了,他哟了一声,一把抱起儿子走向几人,说:“沈小哥,周大姐,你们怎么有空来我家了,快屋里坐坐。”
“谁是你大姐啊。”周嫂怪嗔道:“合着我还被你喊得跟周老三成兄妹了。”
“我们就不进去了。”沈季尧笑道:“张哥,我是想来问你借石磨去用用,要是方便的话就......”
张全旺不等沈季尧说完便道:“方便得很,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搬出来。”说完几步走到东厢外将张天赐放下,打开屋门进了屋子,不一会儿便抱着一个小石磨出来了,那石磨约是成年男子环抱双臂般大小,上面带了木柄用来推动石磨,张全旺将石磨放到院中的小木车上,说:“走,我给你们推去家。”
沈季尧忙道:“我自己来,多谢张哥了。”
张全旺摆了摆手,说:“嗨,还是挺沉的,你们推不动,走吧,别客气了,我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你让蓝兄弟送回来就是了。”说完也不等沈季尧再说话,直接推起小木车就走,临走前还叫上了他儿子。
沈季尧见推辞不过,于是也就随他了。
几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村里,等到了小路边,周嫂便回去了,张全旺一路将石磨推到院子的阶梯处,沈季尧本是要说放到这里等蓝千珏来抬,谁知张全旺二话不说直接抱着石磨去放在屋檐下,说:“我就给你放这儿,等蓝兄弟来你让他再挪挪,我先走了啊,儿子,咱们走,爹推着你回家。”
一直跟在张全旺身后的张天赐点了点头,沈季尧见小孩很是乖巧,于是喊住张全旺,说:“你等下。”他说着打开屋子进屋,黑蛋立马冲了出来,撒欢的在院中跳了一圈,挨个闻了一边院中的人,又一下冲回了屋子里。
片刻后沈季尧出来了,他用布袋装了三个鹅蛋递给张全旺,说:“给天赐吃。”
张全旺也不问里面是什么,更不会推来推去,他痛快接下了,对儿子说:“天赐,谢谢沈阿叔。”
“谢谢沈阿叔。”小孩巴巴地说。
沈季尧说了声不客气,将两人送走后,沈季尧便把已经睡着了的小豆米解下来放到床上去躺着,他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来走到院中来看了看石磨,仔细的擦拭了一番,兴冲冲的打算开始磨玉米面。
不过在那之前,先得把玉米粒掰下来。
沈季尧当下便让王月儿用簸箕端了些玉米棒出来,两人坐在小马扎上撕开玉米包衣掰玉米粒。
王月儿对玉米很是好奇,可以说她来到这里后吃的好几种东西她都不认识,她这是第一次见到玉米跟土豆,有时候名字都叫不全,也不知道怎么个吃法,是以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不合蓝千珏胃口。
且不懂怎么做她也不问,就怕沈季尧觉得她没用,沈季尧也不知道她不懂,便由着她做,现在吃着吃着倒也渐渐习惯了。
两人足足掰了老半天,才将一簸箕的玉米棒子掰成玉米粒,沈季尧迫不及待的去拿出一个木盆来擦干净水渍晾着,本打算先磨一两圈玩玩,眼看着天气不早了,他这才想起地里的人还没吃东西,沈季尧哎了一声,也不喊王月儿来帮忙,自己捋起袖子去给蓝千珏做饭。
然而饭还没做好,屋里的小豆米便叫了起来,沈季尧不放心将小豆米交给王月儿喂,生怕一个不小心呛着他,于是只得先喂了小豆米才继续做饭。
沈季尧做菜的手法很是奇特,王月儿一时帮不上忙,只好听他吩咐在一旁准备碗筷。
半个时辰后饭菜做好了,沈季尧跟王月儿坐在一起吃着,王月儿见同样的食材却做出不同的味道来,简直比自己做得不知好吃了多少,不禁很是羞赧,两人默默吃好饭后便打算装饭菜给几人送去。
装好饭菜后,沈季尧抱上小豆米,带着王月儿一同去地里送饭。
两人径直往村外走去,却未发觉大嫂正巧从他们经过的一户人家屋里出来,甫一瞧见沈季尧与他买来的女子提着篮子往村外走去,便觉沈季尧会有什么惊天秘密要去做一般,大嫂心念一动,随后悄悄跟在了两人身后。
若是能抓到他的把柄,那是再好不过了。
眼看着晌午快过了,沈季尧有些心急的走上地埂,生怕饿了几人,王月儿没他走路快,只得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然而刚上了地埂,便脚下一滑站立不稳,惊叫一声往前扑去,沈季尧转身看去,只见王月儿摔倒在地,篮子也倒在了一边,好在她提的是饭而不是菜是以没摔洒,不然就吃不成了。